這種合作的範圍多廣,影響又有多大,批評拉德諾的人是無法計算出來的。盡管他與蘇聯簽訂的條約給德國的重新武裝帶來了巨大的推動力,他自己卻被要求德國必須擁有一支強大的軍隊的德國人說成是個赤色分子,原因是他們與蘇維埃人勾結。這是在給他臉上抹黑。事實上,由於他決心遵守在凡爾賽條約中許下的大得可怕的經濟諾言,他早已成了對西方奴顏婢膝的象征。另外,他是個有錢的猶太人,納粹又攻擊他暗中為猶太人統治世界出謀劃策。6月4日,這位天才的愛國者被兩名“自由兵團”前成員用強盜式的辦法暗殺。
同一天,巴伐利亞最可怕的行動分子交上了惡運,被捕入獄。希特勒對其追隨者說:“2000年前,耶路撒冷的一群暴徒也是這樣將一個人拖赴刑場。”話剛說完,他就被拋進斯達德廉監獄,罪名是煽動暴亂。獄卒領他進了一間帶洗手間的牢房,“友善地”指出,這間房子曾有許多名人住過,例如巴伐利亞著名戲劇家路德維希·托馬,革命家庫爾特·埃斯納。拉德諾被害的消息並未使希特勒特別高興。這種孤立的報複行動,在他看來,是微不足道的;此次的行動卻給他上了一堂安全課。此後,他車後裝上了探照燈,使任何跟蹤車輛的司機“睜不開眼”。
由於此次暗殺,魏瑪政府倉促製定了一部《共和國保護法》。這是一部嚴酷的法令,旨在阻止激進右派的恐怖主義。它遭到了巴伐利亞形形色色的民族主義分子的強烈反對。就在吵得不可開交時,希特勒從斯達德廉出獄。在與狂暴的政治舞台隔絕期間,他不得不重新檢討其沸騰的思想。在約五星期的監獄生活中,除看書和思考外,別無他事。這使他得以將他對猶太人的憎恨和恐懼變成比較係統、目的性比較明確的理論。一出獄,他便不失時機地參與攻擊《共和國保護法》。出獄當天,他便作了一次生平最鋒利的講演,題目叫《自由國家還是奴役》。表麵上,這是針對新法的,實際上卻是對猶太人及其獨霸世界陰謀的痛斥。對猶太人為什麼及如何取得了這樣的權力,他使用的材料從未如此豐富;效果從未如此強烈;也從未如此“合情合理”地解釋過。
在布爾格布勞酒店,他對聽得津津有味的聽眾說,在民族主義和民間力量的理想與國際猶太主義的理想間,一場激烈的鬥爭正在全歐洲猛烈展開。社會民主和共產主義的奠基者就是猶太人;控製股票交易所和工人運動的還是猶太人。說到這裏,希特勒模仿舞台上的猶太人,作了一個聳肩的姿勢,博得了一陣會心的掌聲。他繼而宣稱,猶太人是破壞者,是強盜,是剝削者。還有,布爾什維克的猶太主義正準備決戰,且懷有兩個偉大的目標:“使國家解除武裝,使人民解除精神武裝。”為此,猶太人就得把敢於公開抗議的人的嘴堵上。在如此這般地斥責猶太人達一個多小時後,希特勒才轉入正題。“我們知道,今天從柏林傳來的所謂《共和國保護法》,不過是壓製批評、不讓人講話的手段而已。”但是社會主義工人黨的嘴是封不住的。他公開號召直接采用暴力。“所以,在本人結束講話前,希望你們中的年輕人做點事情。這有特別的理由。原來的黨隻是訓練年輕人的口才,我則要訓練他們使用體力。我告訴你們:凡是找不到通向人民命運的道路的青年,在使用了最後的手段後,就會真正找到。如果隻研究哲學,在這樣的時刻一味埋頭書本,或在家中爐火旁閑坐,他就不是一個德國青年!我號召你們!加入衝鋒隊!”
他警告說,他們的命運將會十分艱難,贏得的東西沒有,失去的卻是一切。“與我們一起戰鬥的人們,得不到什麼桂冠,尤其得不到什麼物質好處——更有可能在牢房裏了卻一生。今天當領袖的,必然要有理想。如果隻是為了領導誰去反對誰,那麼,一切就好像是不謀而合。”他之為理想而犧牲的號召使聽眾歡喜若狂。
在爾後的兩星期裏,希特勒繼續不斷攻擊新法,到8月16日,他成了科尼希廣場群眾示威集會的明星人物,這次大會原係由“祖國聯合陣線”召開,有慕尼黑各愛國社團參加聯合抗議魏瑪政府的新法令的大會。在希特勒一群人到會之前,會場比較安靜。突然,遠處傳來了兩個吹奏樂團的動人的樂聲。接著,一隊隊帶卐字臂章的人們列隊正步進場。他們共排成6個縱隊,打著15麵“社會主義工人黨”的旗幟。不到幾分鍾,廣場上便擠滿了激動的人群,共有1.5萬人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