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帆聽著這些話,像是對待一個牢犯一樣。
這時,免兒收拾了一下東西,端著托盤走了出去。
看著免兒離去的背影,贏帆隻覺得有些古怪,這女子看似像個男人,可是偶爾卻也女子情怯。
他搖了搖頭,不打算再睡了。
他睡的床這邊有一扇窗戶,窗戶正對著草原,外麵一望無際,綠茫茫的。
偶爾有士兵在草原上騎著馬奔跑,好像在馴馬。
他微微的皺了皺眉頭,他仔細觀察這裏的地形,如果想要逃出去很簡單,可是他此行的目的就要作廢了,一無所獲。
究竟是誰人指使朱洪海,反水造反?
這個他要搞清楚,如果搞不清楚,隻會濫殺無辜,到最後一發不可收拾!死傷隻是小事!那些無辜的村民便要做了枉死鬼。
想到這裏,他越發的覺得自己不能離開這裏,但是自己的軍營,並非知道自己的狀況,隻怕他們擔心,首先沉不住氣來這裏找他,到時候一切拆穿了就不好辦了。
他不知該如何做才好,隻能等傷勢好了之後,一切得從長計議,隻要他們不挑釁,朝廷這邊可以等等。
打定主意之後,他稍稍的寬了寬心。
隨即躺臥枕上,打算再休息一會兒。
就在這時,門簾一挑,有人走了進來。
依舊是免兒,免兒認真的看著他,兩個人對視了半晌:“有事?”
贏帆沉不住氣,問了出來。
免兒表情平淡,看不出絲毫的情緒,定定的看著他半晌不言語,突然笑了。
“沒有,我就隻是來看看你。”
贏帆覺得哪裏不對勁,可是是哪裏不對勁,他卻說不出來。
免兒看了他一會兒,突然開口:“你不覺得你很奇怪?”
“哪裏奇怪?”
免兒笑了笑:“我們打算幾日後,就要像駐紮在距離我們十裏之外的軍營,進行挑釁,一直等下去,不是我們的作風,而且我爹也說了打鐵要趁熱?”
贏帆心中一驚,但是他沒有表露出來,此時,對麵的女人有著一雙鷹一樣的眼睛,好像可以洞察一切。
“突然發兵,讓我覺得有些意外,不過,兵貴在神速,我身上傷勢未好,卻一時也幫不了你們。”
免兒看著他,極為認真的樣子,她始終在探尋著什麼,贏帆知道她在懷疑自己的所有東西,這是一個多疑的女人。
當你麵對一隻狡猾的狐狸的時候,不是表現的比他更狡猾,才能夠戰勝它,而是這個時候,你應該裝的更傻,才能夠減低他對你的警惕心,一個人一旦放鬆了,他的短處就會露了出來。
贏帆很明白這個道理,他直直白白的看著麵前這個女人,微微的突然笑了:“我覺得我們部隊肯定會大戰告捷。”
“你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贏帆頓時笑了,還真是不好跟她溝通:“這是我的心願。”
說完長歎了一口氣,故作深思的樣子:“我還記得我離開京都的時候,已經是幾年前的事情了,那個時候什麼都不懂,包括現在也是榆木疙瘩一個。”
免兒低下頭去:“你爹娘可還健在?”
贏帆吃了一驚,搞不清楚她到底想幹什麼:“健在。”
免兒點了點頭,突然抬起頭有些羞澀的看了他一眼:“你不會覺得我今天有些話多吧?”
贏帆無奈的笑了一下:“沒有覺得你話多,但是覺得你很奇怪。”
免兒突然笑了,側過頭來看了他一眼,隨即又低下頭去:“我自小就沒有什麼朋友,他們都把我排除異己一樣的,跟我隔離開,但是,我不稀罕,我也不覺得我寂寞。”
說完,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所以一直到大,你是我的一個朋友。”
贏帆不知道她想說什麼,認真的聽著:“後來,我覺得你很踏實,跟我做朋友絕對沒錯,我爹一直告訴我,男人不可靠。”
贏帆頓時發笑了,免兒回頭看了他一眼,他趕緊止住笑,一本正經的:“你爹不是男人嗎?”
免兒又低下頭去,自顧自的:“但是我爹說男人不可靠,自然有它的道理,我爹說話向來沒有錯,做事情也是這樣。”
“你對你爹就是這樣的依賴,所以你才沒有朋友。”
免兒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你在質疑我爹說的話,還是在質疑我爹做的事。”
贏帆心裏在說:“都不是,而是你爹根本就是錯的。”
心裏這樣想著,可是表麵卻不動聲色。
他麵色有些冷靜,雖然是假象,但是能夠保持這樣的形態已經不錯,他不知道為什麼在麵對免兒的時候,他有些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