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開距離,我寧可挨下那一擊,手臂被特倫斯抓住,迎擊我的是一記猛烈的頭錐。
但是我並不是單純的就挨上這一下,同樣級別的力量撞擊在自己身上,幾乎是把我的腦袋撞的粉碎,不過僥幸的是,同樣整合了力量的我,通過控製腦內被打出的血流,撐住了一段段衝進來的攻擊餘力。
我操縱地麵上依舊存在的血流,編織成了鎖鏈盤旋而上將特倫斯固定住在原地,就算是我生吃下了那一記頭錐,同樣收到震蕩的還有特倫斯自己。
他的腦袋向著後麵仰去的同時,我的鎖鏈就纏繞上了他的脖頸。
我看見他的腦袋確實的被砸出了一個淺顯的凹痕。
那傷口的地方飄蕩出煙氣來,一如血魔死時屍體化作的白煙。
我抬起雙腿,朝著後方快速的移動。
“好奇怪啊,這家夥,怎麼感覺變謹慎了,之前和你一樣不要命。”
血魔說的沒錯,他在掙脫鎖鏈的時候,並沒有靠著自己的力量直接掙斷那我原本就是為了短暫的限製他的行動製造出來的小小的陷阱。
他嚐試了一下,似乎是察覺到了不可能瞬間將我的鎖鏈掙開。
他竟然用雙手去掙脫。
“說不定,他的複原的能力已經到了極限。或者為了追求力量隻剩下很少的一部分。”
那就是我的機會。
我伸出手來,將所有的力量全部灌注在右手上。
然後將那些血液統統凝聚起來,盤旋在手上。
找到那個感覺。
將流動的血液想象成同樣流動的火焰,讓它們盤旋起來。變成能夠擊碎那虛無縹緲的火焰無法擊碎的東西。
終於特倫斯掙脫了我的鎖鏈,那怪物嘶吼著朝我衝來。
準備好了嗎?就算已經變成了人形,終究隻是一個隻知道獵殺眼前的敵人的怪物。
準備接受真正的巨龍的一擊了嗎?
用血液構築的龍身咆哮著,我張開的手掌宛如那具巨龍同樣開合的龍口。
我從千人的血流裏構築了龍首,翻騰的血液的中心,化作了那巨龍的眼眸。
我見過他的模樣,一如他咆哮著衝我殺來的模樣。
特倫斯腳下一頓,似乎是意識到了如果迎麵撞上這一擊以自己的身體狀況是無論如何無法保證存活的。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我已經來到了他的麵前,右拳重重的敲擊在他的麵龐上。
我自身流淌著的那些血流依舊是能夠被控製的,控製他們爆發,控製他們化作整個身體的能源中心。
錯覺,我給予特倫斯的錯覺:我隻能控製體外的血液。
我使用的身體能力,是在他的外殼接受範圍內的,也就是我脫離他的身體時的力量。
這個錯覺讓特倫斯認定,我不可能在他察覺到大事不妙的同時接近到能夠給予他致命一擊的距離。
正中靶心!
我看見他的腦袋急速的凹陷,那個沒有瞳孔的眼眸在我的擊打下碎裂開來,那是一麵鏡子,而不是窗戶,隻能透過它看見外麵的事物而不能外麵正在發生的事。
於是我打碎了它,那眼眸碎裂從爆裂開來的眼眶中擠出了那黑色荊棘的終結,他們終究是血液一樣的東西,可是仿佛有自主的意誌一樣,即使是被巨力被迫分開了,依舊是渴望著能夠重新聚攏在一起。
他的身體終究是承受不住了如此的力量。
開始脫離我的拳頭。
……
“呼,打飛了,好遠,都看不見了。”
我嚐試著握了握手,手能夠握成拳,但是指節之間傳來了就要把好不容易合起來的部分撕開的疼痛。
沒有消失,那創傷似乎不能夠被愈合。
“啊,打進山體裏了,可是我們不能確定他到底有沒有死,畢竟,說不定構造不一樣,腦袋不是致命傷。”
“可是我看那個眼睛的陣仗就像是心髒一樣,不是嗎?那些荊棘全部是圍繞著他來的。”
“說的是沒錯但是……”
腳底一沉,膝蓋脫離了大小腿的支撐範圍,徑直的朝著地麵落去。
怎麼回事,血魔奪取了身體的控製權?
並不是,在短暫的驚訝之後,我看見了陷落的地麵。
坍塌。
不如說是轟然倒塌。
那一拳的餘威?還是特倫斯掙脫出來了?不可能,那樣的話應該隻是作用到了我麵前的山體上。
整個地麵都在坍塌,就好像要把這片區域從世界裏抹滅掉一樣。
我看見火焰衝破天際,從最高遠的山頂,那火焰噴湧而出,好似是太陽砸在地麵上濺起的星辰的碎屑。
鬼門關,噴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