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長嘯,所有人都將視線傾注在了那表現出異樣的怪物身上。
隻是瞬間,隻是瞬間,那雙手伸出怪物身體的瞬間,一隻腳踏了出來。
踩在地上,漸染著那怪物的鮮血,從那隻腳的腿幹一直流淌到了地麵上。隨後那雙手撐著已經裂開可是依舊堅硬的軀殼,站了起來。
他的半麵上沾了血,原先看上去算不上多有特色的臉上暈染著那抹殘陽似的鮮血。
平添著的是,屬於魔鬼的殘忍的妖異。
可是那張臉,原本的主人,應該是那個不可一世的,或者說是玩世不恭的範海辛。
他不斷的檢視著自己的身體,每一寸身體都看得清楚,他仿佛確認著身體是否還有半點異樣。
最後他確認完了,他抬起手抹掉了臉上殘留的血來,便有原本就無主的淌在地上的血液爬上了他的身子,化作了一身剛好合適的衣衫。
“赫爾哥哥!”
洛凜表示的很是興奮,他在崎的臂膀之中探出手來,像是要抱住遠在幾步外的赫爾辛,卻被崎攔住了,崎的手中亮起了長槍。
“別動!”
崎拿不準,那個站起來的人,不知道是那怪物新的階段還是真的赫爾辛,就算是真的赫爾辛,他到底是範海辛還是血魔呢?
那怪物之前的舉動已經脫離了一個魯莽的動物形態,體現出了人心來,如果那家夥化作人形應該也隻是遲早的。
但是,那也表明,那怪物已經走到了自己,和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辦法解決的地步。
……
“雅修先生,我們?”
奧托把春夏扛在身上,雅修捂著自己的傷口,他們也同樣轉過頭注視著發生的一切,隻是兩人的表現要鎮定的多。
奧托體內的那些一直狂躁著的力量,突然平靜了許多,他推測,那個突然出現的人影應該是不會遭到凱爾的排斥的,也就是,那個人說不定就是赫爾辛本人。
而雅修,他從氣息上清楚的察覺到了,那個人雖然談不上和赫爾辛的氣息完全一樣卻隻是在細小的地方有些出入。
更加內斂,也更加鋒利。
“不要輕舉妄動,那個家夥如果是敵人,我們沒有一個人走的掉。”
“我知道。可是,雅修先生,你覺不覺得,這裏熱的有些異常了?”
雅修這才轉過頭,他發現奧托的臉上不斷的滾出汗水來,那不是冷汗,能夠看出這個時候的奧托,在呼吸的時候噴吐出的氣息都帶著濃厚的燥熱的氣息。
雅修這才反應過來,外來的人是難以承受鬼門關的高溫的,可是,之前為什麼這樣的反應奧托和赫爾辛都沒有,就算是洛凜也沒有出現這樣的情況。
奧托看上去就像是被扔進了正被火爐燒的滾燙的水盆裏。
雅修的身子一顫,朝著天空看去。
他們一直沒有在意的,被血月奪取了光輝的天空,在離近山脈的頂端的地方,出現了和血色不同的紅色。
熔岩的顏色,仿佛地獄被搬到了天上,地獄的景象正在映照於天空之上。
“壞了。”
奧托看著雅修的臉上露出的恐慌的色彩,即使是之前麵對那恐怖的怪物都不曾有那樣的色彩。
“鬼門關要爆發了。”
……
“啊,活過來了。”
我搖了搖腦袋,剛剛獲得解脫的身體還沒有完全適應重新回到的這個世界來。
我看著一臉戒備的崎,他手裏的槍戟,如果我做出一點出格的舉動就會穿透我的腦袋。
還真是盡職盡責的範海辛啊。
可是我看著那被他抱在懷裏的洛凜,洛凜正有些失意的趴在崎的手臂上。
她看著我,有些欣喜,但是帶著一點點的戒備。
對啊,這才應該的,總是無條件的相信別人可不好,不過,嗯,用這麼血腥的方法教育她似乎有些不好。
還有。
你給我老實點!
我轉身一腳踢在那正準備起身的皮囊上,那家夥在我脫離出來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愈合身上的創口了,而且趁著我給自己做衣衫的時間裏,似乎準備反撲,再把我吞回去。
這可是我好不容易學會的能力,在手裏還沒有捂熱乎呢。
我甚至沒有回身去看那家夥飛出去的樣。
因為耳邊已經傳來了他撞擊在山脈上的聲音。
……
“範海辛,到底是如何變成的?”
“從怪物的身軀裏脫離出來的重生的戰士,我們稱為範海辛。”
“可是我沒有從怪物的身軀裏脫離出來啊。”
“所以為師叫你天才啊。”
……
什麼天才啊,老師,我明明是一個之前都算不上範海辛的家夥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