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這麼覺得,後者明顯不可能。畢竟咱爹不像是會給我們留有後路的樣子。”
“你可真不把自己當外人啊,說話這麼親切。”
“我本來就不是外人。”
他說的在理,他既然是住在我心裏的,理應算不上外人。
“不過,”這家夥應該實在我那本應該終結一生的茫茫無期的算的傷勢平凡人的生活中被孕育出來的吧,口舌這麼多。
“我能聽見外麵的聲響,有人似乎在救你。”
他轉過頭看著我,一臉茫然,隨後補上一句,“你沒聽見嗎?”
怎麼聽不見,怎麼會聽不見,就算我聽不見,也能看見那些魂靈劇烈的震蕩。
“他們不是在救我,是在殺我。”
“哈?什麼玩意。”
“我每一個熟識的人都知道,我成為怪物的那一天就是渴望得到死亡的那一天。”
……
於是春夏和赫爾辛的刀刃相交,隻是轉瞬間,赫爾辛手中那看上去尚算精致的刀刃就被斬斷了,被血徹斬開的缺口處落處了細碎的裂痕,延伸開來布滿了大半的劍刃。
於是那兵器連帶著刀柄都碎掉了。
奧托不知道那是血徹的特性還是春夏的技藝。
春夏沒有放過這個機會,這個怪物真的就像是玩鬧一樣的對待所有出現在自己麵前的人。
不是以死相搏,那個怪物就不存在死亡這種情況了。他料定了自己不會死去,然後不斷的通過無意義的戰鬥就算是身受致命傷也無所顧忌。
這是,赫爾辛的戰術。
春夏衝了出去,血徹抽出鞘間,拔出時的刀柄幾乎抵著那怪物的身子。
之前的戰鬥,都是春夏受了血徹力量加成後的技藝。
而血徹的力量,用於殺人的力量,我那全沒有用處,因為這個怪物,全身上下賴以生存的已經是那些黑色的荊棘而不是血液。
春夏不相信這世上有真的不滅,沒有弱點的怪物是不存在的。
如果自己揮刀夠快,能夠碰觸到那些潛藏在這恐怖的身軀下的弱點,就還有勝算。
看來他維持人形,就是暴露了弱點,斬斷了四肢就會迫使他減緩自身進攻的節奏。
於是春夏的目標先是瞄準了身體結合處的關節。
那一記抽刀,將腕,肘,肩,膝全部折斷,赫爾辛就像是一塊被削斷了枝椏的樹枝,隻是一截毫無用處的棍棒。
然後,是哪裏,在哪裏。
腦袋已經斬過了,心髒也是,可是都沒有用處,若不是需要短時間內將所有的致命點全部砍斷嗎?
春夏正要再次抽刀,對付這樣的怪物,尋常的招式顯然是不大可能的,那大多是建立在短兵相見的戰鬥中的技巧。
這樣倒不如是用快捷而且準確的拔刀斬。
那怪物的麵頰分開了,“春夏小心那怪物會用聲音!”
同樣是聲音,顯然是離得近的赫爾辛的攻擊來的更快。
可是即使春夏的雙耳和奧托一樣被震得破裂開來,順著流淌出的血液浸濕了衣衫,春夏的動作依舊沒有受到影響。
那張嘴即使實在自己的攻擊並沒有奏效的情況下依然是笑著的。
奧托已經知道了,這個怪物在笑著的時候,說明了事情的發展已經到了他的控製中。
觸手從破開的身體裏竄了出來,包括早已被春夏愛斬開的,還在空中飄蕩的那些肢體關節之間。
春夏畢竟是在速度上已經壓製現在的赫爾辛的,觸手爆出的一瞬間,刀刃已經斬出朝著離自己最近的地方,可是沒有成功,斷裂的觸手之間生長出了更細小更迅捷的分支。
奧托看見春夏手中的血徹,顏色越來越暗淡了,也越來越單薄,看上去就要變成原本的鋼鐵的顏色。
春夏一邊斬斷那些觸手一邊後撤,步履維艱,甚至說是寸步難行。
幾乎每踏出一步,就要斬出數量成幾倍的斬擊才能夠勉強避開那觸手的襲擾,依舊隻是勉強。
不斷有觸手接觸到春夏的身體,抽打在他身上,那些觸手似乎在細小到隻有春夏的發絲的情況下才能夠擊中他。
那不像是有威脅的攻擊,可是春夏的動作越來越慢,雙眼的眼廓逐漸溢出血來。
最後他再也沒有多餘的力氣應對追擊來的觸手了。
血徹也變成了最開始那種平常的和尋常刀刃沒有多少區別的狀態。
春夏腳下一個踉蹌,是觸手,順著他視線的死角,擊打在了春夏後撤中的腳腕上。
之前不疼不癢的攻擊,隻是一個錯覺,給春夏一個錯覺。
觸手的攻擊被有什麼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