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托看見春秋斬出一刀,落在赫爾辛的麵目上,將那黑色的頭顱連帶著身軀撕開。
斷開後躺向兩側的身體之間鏈接著的,正是那些不明正體的荊棘。
可是奧托看見的那一刀,卻不是春夏斬出的一刀。
那怪物的身體被節節斬開,奧托甚至數不清那一瞬間有多少斬擊炸裂開來落在赫爾辛身上。
可是這樣隻是傷口,利器造就的傷口已經上不了赫爾辛了,隻前崎那樣的創傷都沒有辦法阻礙赫爾辛的行動。
春夏砍出的創口造成的斬斷麵積雖然更大,可是對於那尋常人知道的致命傷的波及範圍,卻還不如崎。
“春夏,刀劍傷不了他。”
可是現在奧托有了些許的氣力,能夠警告他。
而春夏在那一斬之後也迅速的後撤。
舔刀弑血的春夏是知道的,自己的刀劍到底是否要人性命,看上去是斬斷了赫爾辛的肉身,可是從血徹上傳來的質感卻是,自己就像是砍上了川流而下的瀑布,那一刀斬的結實,確實是將刀刃接觸到的部分撕開了,可是很快,後續部分的力量就衝撞了上來。
春夏立刻抽出了刀,仿佛遲疑片刻自己手中的刀刃就會被那肉體吞噬下去。
“傷不了?”
春夏是清楚的,就算赫爾辛能夠無限的複原,也能夠擴大傷勢削弱他的複原速度,能夠做到的。
春夏不用去猜,也不用去問,那怪物就是赫爾辛。
味道,那味道,就算被無數錯綜複雜的氣息掩蓋,春夏也能夠察覺到,那看上去畸形的怪物,就是赫爾辛。
隻要消減了複原的速度就能夠用持續性的傷害阻礙他最終的複原,去哪裏找那持續性的傷害,鬼族這滿上遍野的山川上就是那鬼門關。
鬼門關,最初指的就是那傳說從天地初開就沒有停止活動的火山。
“如果我變成了怪物,就把我扔進鬼門關的火山裏去吧。”
他對每一個和自己相識的鬼族人都說過這句話。
春夏看見那些自己砍出的傷口,在同一時間愈合了,那些黑色的荊棘竄了出來,連接著每一處斷開的肢體。
確實就像奧托所說的,沒有用。
可是現在沒有其它的辦法,春夏手中隻有血徹。
“洛凜呢?”
“被他哥哥帶走了,暫時確定是安全的。”
“我怎麼看見那個法師也倒在那邊,他不應該和父親一起在隊伍裏嗎?”
“我也不知道,他是突然出現的。”
赫爾辛沒有追上來對兩人發動攻擊,被春夏斬開的傷口,似乎還沒有被荊棘完全縫合。
可是赫爾辛又固執的從地上拔出了那把因為手臂被砍斷後掉在地上的長刀。
“他為什麼要拿刀,赫爾辛以前不是用槍的嗎?”
“他似乎失了心智,現在才有一點點的,殺人的意誌,他在學習,學習怎麼殺人。”
春夏微微向前,將奧托一推擋在身後,他能夠看出奧托受了傷,隻是動彈幾步,都像是木偶人一樣僵硬。
“春夏,我們先撤,你不是他的對手。”
“我知道。”
“你知道為什麼還要擺出迎擊的架勢?”
赫爾辛在手中握刀之後立刻拔出了和春夏一般的拔刀斬動作來。
而春夏,回應了赫爾辛的動作。
他準備和赫爾辛對刀。
“因為我知道。”
春夏握著血徹的手在顫抖,血徹那血色的刃上開始出現了波紋,原本宛如一麵同色的刃麵,出現了各種顏色淺深不同的斑駁來。
“春夏你的狀態不好,我們趁著現在還有力氣應付,先撤了吧!”
如果隻是搭上自己,倒也罷了,自己趕來的目的是救洛凜,為什麼要救她,自己比誰都清楚,比赫爾辛都清楚,洛凜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隻要她活著,菲茲海默和凱文所盼望實現的一切都還有希望。
目的已經達到了,但春秋不同,他還有一整個鬼族需要繼承。
“不,我隻是個尋常人,不如說是庸才,如果,如果我能代替父親戰勝赫爾辛,那我才有資格接替父親。”
血徹會通過吸收使用者的血液來提高使用者的力量。
可是如果使用者獻祭出來的血,達不到他們的要求,會有兩種處理方法。
第一:放棄使用者,第二:吸取更多的血。
而春夏將要麵對的自然是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