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熄了。”
先知指著那仍然懸在空中的書稿,她看著升起不久又再次落下的黑炎。
書稿沒有複原,也沒有繼續的損毀。
“馮,他失敗了嗎?”
“看起來是的,”先知翻開那破敗的書卷來,那原本印著字字人名的地方現在模模糊糊的,有些名字沒有被燒到,卻已經不見蹤影,有些雖然被火焰燒斷了半截,餘下的部分卻還是掙紮著,仿佛要將斷裂的部分從消失的灰燼裏抽離出來。
“可是,赫爾辛的名字也沒有消失啊。”
先知指著那個名字,和其它的名字不一樣,那個名字的部分就像是墨跡幹透了一般,自然,自然的消失。
卻還是能夠從一些斑駁的邊緣,看出這行已經有些快要離開書稿的字原本的意義來。
“先知這是?”
艾麗婭指著那個名字,輕輕的撫摸而過,沒有任何觸覺的字體,在艾麗婭的指尖就像是實物一樣,阻礙著她的閱讀。
“有什麼人闖進來了,脫離了啟示錄的某個人。”
……
“嗬,還有個識相的。”洛凜抓住奧托的肩膀,看起來像是要站起來似得,可是那嬌小的胳膊沒有多餘的力氣了,剛剛探起一點來,就有自己跌了下去。
“雖然我不願意這麼說,但是你的名字實在是太難念了,我能叫你‘魔王’嗎?”
奧托看著那個把自己的短劍拔出來仔細端詳的怪物,那已經看不出是赫爾辛了,別說是菲茲海默親口告訴自己的,就算是親眼看見的,奧托也難以相信。
赫爾辛就算是變成怪物也不可能這麼傻啊。
那家夥玩刀劍就像是在彈琴一下,將劍尖微微的來起來,然後放下,就像是在聽那清脆的金鐵之聲。
然後那家夥還把劍插進自己的眼睛裏撥弄著,看上去就像是在嚐試那東西到底是為什麼能夠傷到自己一樣。
可是他插不進去,尋常的刀劍怎麼傷的到他呢?
這可就奇怪了。
大概,那個家夥隻是繼承了赫爾辛腦子有問題的那部分吧。
“哈哈哈!隨意,隨意。”
“魔王,到底是怎麼回事?”
“赫爾辛的爹,那個不知道怎麼沒死透的老東西,靠著邪道的東西控製了赫爾辛的身體,兩個頂級怪物的肉身和因為碰撞而扭曲的靈魂造就了那個怪物。”
“那你為什麼說那家夥是赫爾辛。”
“大概是那怪物呆頭呆腦,傻裏傻氣的樣子有些像那傻子吧!哈哈哈!咳咳咳!”
洛凜捂起嘴咳嗽起來,奧托拍了拍洛凜的背。
正要使上力氣的時候,被洛凜製止了。
“行了凱文的蠢弟弟,這個身體快經不起我折騰了,看起來你還有些力氣,送這小妮子到安全的地方待著。”
奧托點了點頭,一個閃身將洛凜放到了洛慕麵前,菲茲海默似乎是真的沒有力氣控製洛凜,隻是稍微靠在地上就睡了過去。
洛慕傻眼了,這剛活過來的妹妹先是失了神智,現在又是倒地不起,到底是怎麼回事。
“行了,蠢貨,你妹妹一會兒就會自己醒過來,我先睡會兒。”
……
奧托舞弄著隻剩下半截的劍刃。
傷不了赫爾辛,憑著這半截的劍刃,剛才能夠刺進去是純粹是靠著凱文的命力的力量才勉強達成的。
奧托沒有把握,自己還剩下多少力量,而這些剩下的力量又夠不夠再傷赫爾辛一次。
那個怪物,現在不再用刀刺自己的眼睛了,轉而刺著自己之前的傷口,可是他自己嚐試的時候也沒有辦法將那已經愈合的傷口割開了。
他停下嚐試了,這個魂靈認識到了,那個刺傷自己的人才是關鍵。
赫爾辛轉動著眼珠,盯住了奧托,他笑了,起碼看上去是在笑,那歪曲的嘴角向著腦後延展過去。
“聽著,奧托。”
可是奧托聽見了凱爾文的聲音,在腦海裏,應該已經沉寂的聲音。
“哥?”
“噓,你自己心裏默念就可以了,你對空氣說話很傻你知道嗎?”
拜托,那個怪物什麼時候都可能衝過來,他的樣子就像雄獅盯著一大塊會動的肉塊。
隻是會動,看上去很美味而且跑不遠的那種。
可是凱文都還是像開玩笑一樣。
“你怎麼又…醒過來了。”
“大概是離馮很近吧,那部分命力起了反應。聽著奧托,你隻有一擊的機會。”
“我就算一擊成功了,也隻是一擊罷了,麵對一個不死的家夥有什麼用。”
“你不是要殺他,是要製造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