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存在,不存在。
墜落,存在,不存在。
我難以分辨自己現在的狀態。
我落在了什麼裏麵,湖水,還是雪地?
流動的物體,靜止的物體。
我躺著,還是站著。
想要活動身體的時候能夠自由的活動,但是沒有真實感,就像是在水裏彈動,能夠感受到自己身體的發力,卻觸碰不到任何東西來判斷自己當前的位置。
可是,這裏如果真的是水裏的話,是不是太粘稠了。
我記得,記得火焰升起的瞬間,腦袋反應過來之前,我知道的,就算是身體的機能不斷的得到強化,在之前被於千機完全束縛了身體的情況下,那熱量要傳到我的腦海裏,然後是疼痛。
可是我的身體反應過來,我抱住了洛凜。
那一瞬間,於千機打入我身體的勁氣,在全部的思想的催動下,被我自己體內的力量衝破了。
隻是單單的被洛凜抱住的部分,也許洛凜抱著我也是一個原因吧。
我的翅膀,就是在洛凜的血的作用下長出來的。
可是,當火焰爆發而出的時候,洛凜自己的身體表麵,同樣的黑炎竄了出來,不,並不相同,幾乎隻剩下靈魂的我,能夠清楚的察覺到,能夠傷到我的肉身的那被自稱是緹娜的女人召喚出來的火焰,和即使隔著軀殼依然能對我造成確確實實的傷害的洛凜的黑炎。
那黑炎保護了洛凜,於是我的身體開始急速自愈,血魔的控製力回歸的情況下,用最後的力量將洛凜扔了出去。
……
現在,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況。
不能分辨自己現在的位置和處境,無論如何都不是有利的。
可是也沒有出現那種情況,當我想要控製身體的時候血魔的意誌出現阻撓我的情況。
所以現在外麵到底是什麼情況,身體在無理智的情況下暴走嗎?我能想到的,也是最真實的情況應該就是這樣。
“赫爾辛。”
背後。
我控製著身體向著身後轉去,翻身。
眼睛,巨大的眼睛,在我的身後。
不對,是我在眼睛裏麵。我在那眼睛的瞳孔裏。
“把身體還給我!”
那眼睛嘶吼著,我不知道為什麼眼睛能夠說話,哎,算了我知道情況了。
“開什麼玩笑!這身體是我的!”
我揮動拳頭,是的,我能夠指揮自己的身體,在這個不知道什麼的空間裏,可是我不能指揮我的身體,在這個空間之外的現實裏。所以我才沒有實感。
拳頭伸入眼睛裏,如同被攪亂的水墨一樣,擁有顏色的部分朝著沒有顏色的清水的方向逃竄,終於散落成了細碎的不成樣子的部分,然後他們又在我的身後彙聚,變成了同樣的眼睛。
血絲從眼眸的邊緣擴散而開,那眼睛似乎是竭盡所能才睜的這麼大。
不對,那不是血絲,我不能行動的原因,準確說是我不能離開這個空間的原因,那些血絲將我和眼睛死死的扣牢在了一起。
“笑話,這身體是你十多年前從我的手裏奪走的,我隻是再把他拿回我手裏罷了。”
這個眼睛是什麼?惡意的集合體,本能,掠食的願望,我對血的渴望。
血魔的意誌,也是我,我一直在壓抑的部分。
“老哥,呸,赫爾辛,能不能不要這麼不講道理,我生下來就是這身體的主人。憑什麼就是你的。”
叫自己“老哥”好像有些問題,可是自己叫自己好像問題也不小啊,算了,反正也沒有什麼別的辦法。
“講道理!這身體原本的主人在我出現的那個瞬間就死了,你不過是個鳩占鵲巢的範海辛的意誌罷了。”
我感覺到了這眼睛想要閉上自己,說起來也奇怪,眼睛想要閉上都這麼麻煩。
可是,這多半是我的原因,因為我一直被那些血絲控製著隻能夠張開自己的身體保持著大字的樣子。
因為我這樣他才沒有辦法閉上嗎?
可是我,我也不能控製這個身體啊。
“那我也要和你講道理啊!現在這個身體也不是我在用啊,我要是在用,你早就沒了。”
寂靜,沒有了響動,那眼睛不再活動了,也不再說話了,可是他忽熱那這麼安靜下來了我也很難接受啊。
“因為我們兩個現在都在爭奪身體的活動能力,我獲得外麵的肉身,可是精神的控製權在你手裏。”
“等等,你怎麼說話不像是反派的樣子啊。”
“我怎麼就是反派了!我也隻是像作為血魔活下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