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用腰部的力量,帶動整個上半身轉動,我在這個動作的間隙抓住了之前別在腰間的手槍。
收腿,收腿的同時忍住被整個根須的重量和力量在失去了抗衡的力量之後碾壓在我的腿上的傷痛,我能感覺到小腿骨碎開的傷痛,原本存在兩根骨頭之間的縫隙被壓縮至不存在一樣的弧度,小腿的變形清晰可見,從被根須接觸的中間向下凹陷,最終折斷。
在小腿斷折後噴出血來的瞬間,我射出了子彈。現在的情況下我無法師兄之前割開他的樹幹那樣的方法來斬斷根須,忽然有些失望,然後埋怨自己怎麼就沒有準備刀劍之類的武器,不然現在也不用發愁了。咆哮著的火焰衝向正要乘勝追擊向著我整個人揮來的根須,子彈擊中目標的一瞬間,炸出了成團的火花來,也就是被這麼一炸。
樹妖迅速的收回了之前所有用來圍困我的根係,那個被直接命中的根須,在起初隻有一點的火星然後迅速的膨脹爆發最後蔓延而上最終將一大半的根須完全吞沒的火焰的包裹下,不停的抽動著,不時掉下一些火星落在樹幹上,但是看起來似乎樹幹沒有根須易燃。
樹妖有意識的操縱燃燒的根須向著地麵狠狠的砸去,而就在這個時候,原本被攻擊擊碎的小腿在濺出去的鮮血的包裹下恢複了原狀,我趁著這一段短暫的空隙全速向著樹冠的地方衝去。
我不知道為什麼那些其它的樹根在單一的根須被攻擊之後居然會選擇退讓,我不知道樹妖是不是還有疼感這種東西,也許是類似反射一樣的東西,因為身體太過龐大,當一處受傷後那一塊區域所有的組織都會選擇退避。
樹妖很快就從被我火燒的傷害中恢複了過來,最先被燒毀的那一段根須隻剩下半截了,我看著那斷口,一眼看去似乎沒有任何要修複的跡象,我不知道為什麼放下心來,因為自己能夠複原,總是害怕那些敵人都和自己一樣怎麼都打不死,那就實在是太過痛苦了,兩個不死的東西之間互相較勁,往往隻有其中一方最後受不住不斷死去的痛苦才會停下了。
和之前一樣迅猛的鞭打從四麵八方飛過來,樹妖似乎是自以為找到了能夠應對我的方法,利用這種快速的攻擊封住我的去路,同時能夠威脅到我的前進。
可是這隻是表麵現象,我不會在身體熟悉這種抽打之後還選擇和你硬碰硬的交戰,就算在吸過血的情況下,無論收到什麼樣的傷害,都能夠迅速的通過血液恢複,但是疼痛是會保留的。
以前也想過將這種痛覺舍棄,但是害怕那樣就會忘了自己還活著,忘記了自己還沒有完全變成一個怪物。
我從根係無休止的鞭打中穿梭而過,偶爾有攻擊能夠威脅到我,我就舉槍射擊,奔跑中想要好好瞄準是不可能的,但是似乎是出於樹木天生對火焰的恐懼,就算隻是擦邊而過,也會讓樹妖的動作有片刻的停歇,甚至說是退卻。
就這樣我越來越接近樹冠。而那些根係,要麼是因為長度不夠,要麼是要穿過被我砍下後傾斜的樹幹,攻擊的頻率和淩厲程度都得到了極大地遏製,這樣恰好給我繼續前進放開了關口,就在我即將達到樹冠的時候,我選擇了停下。
也許,這也是樹妖試探的一部分,或者說是一中引誘,就像那些食肉的植物為了能夠吸引獵物前往,會假裝成無害的樣子來。我不知道這個樹冠是不是這樣,樹妖表現出來樹冠是十分重要的東西,可能是一個假象,真正重要的東西不在那裏,他隻是為了將我引導到能夠殺死我的地方才故意表現出了那樣的假象。
是有可能的,我已經不敢用自己單純對某種生物的看法來對待樹妖了,他對掠食的智慧登峰造極,我能想到的任何可能性他都能實施出來。
我必須將謹慎放在第一位。
趁著暫時沒有根係的進攻,這樣低下的節奏也可能是因為故意做出來讓我放鬆警惕的。
我舉起手中的槍來,能夠使用的子彈已經不多,總共隻剩下七發,我不知道自己的血做成的子彈對樹妖有沒有殺傷力,因此暫時保留的機會隻有七次。
我瞄準了樹冠中那些紫黑色的樹葉最茂密的地方,射出了彈夾裏的一顆子彈。
牽引著絲線的燃燒彈衝進紫黑色的幕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