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爾哥哥，昨天那個大哥哥去哪了啊？”
“人家也有要辦的事啊，怎麼能一直跟著我們。”
我牽著洛凜，這是她之前被我扔下之後的新要求，小祖宗似乎意識到我要是離了她也屬於寸步難行的階段。當然這個要求也算不上過分，隻是要求我牽著她的手不要離開而已，用以逼迫我妥協這個要求的條件就是。
“如果赫爾哥哥跑了，就再也不跟著你了。”
崎在昨天夜裏就走了，苦乙急急忙忙的從他的根據地跑過來傳達了消息。
“要是有聖堂來的追兵話，能攔上一陣我就幫你攔上。”
崎也是厭煩了這樣不斷奔波在殺這個怪物和殺那個怪物之間的生活，起身的時候像是上了年紀的老大爺，按住自己的膝蓋，想要把自己支撐起來，充滿力量的身體卻隻是保持一種緩慢的上升趨勢。
“你累了？”
“是啊，我就這麼殺了十來年，”說著崎抬起手來，一旁的苦乙急得打轉，從他的語氣聽來似乎是十萬火急的事項，他不斷在崎的腳邊跑來跑去，在他的長袍上竄上竄下，可是崎就是紋絲不動，絲毫沒有要動身的意思。
“有些厭倦了剝奪不是生命的生命的感覺，現在看見那些張牙舞爪渴望我的血肉的怪物都會覺得惡心。”
他伸手抓下了趴在自己脖子上的苦乙，“我也想能夠找到一個能終結我生命的怪物，無休止的生命現在想來似乎太過可怕了。”
“啊，是啊，我也知道。”
漫無止境的生命，如果沒有什麼來終結你就會在一遍遍重複的日常裏迷失自己，當所有的人都離開，所有物件都損壞後，你還在那裏。你以為你是神，因為你看著世界的變遷，所有的軌跡都有跡可循，你以為最後你會知曉一切。
“我也希望或者和你一樣找到能依托的東西，”他看向蜷縮著身子在樹葉鋪就的床鋪裏安睡的洛凜。
她似乎在夢裏知道有誰談到了她，有些害羞的翻了個身隻留下一個小巧的背影。
“呐，赫爾哥哥，那個毒眼到底是什麼啊？”
洛凜接著抓著我的手的優勢忽然猛的一拉我的胳膊，我原本沒有任何設防，拿回之前為了追趕希修竹扔下的補給之後，我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如何應對之後可能發生的危險上。
結果洛凜突然來的這麼一下，算上她也不是很重的體重還是拽的我身子一歪。
我轉過頭來準備狠狠地教訓一下這個最近越來越無法無天的小祖宗。
可是我看著那寫滿了她整個大眼睛的“我很好奇。”
準備要說出口來的一些抱怨的話忽然就說不出口了。
你是天降下來堵我的嘴的嗎？
出於無奈，也是為了洛凜之後的安全，我決定告訴她。
“洛凜我問你，要是在一顆生長了很久的樹，一直長在瘴氣裏會變成什麼樣嗎？”
這是洛凜作為妖精最擅長的話題。
“嗯……瘴氣，要是一般的樹多半會死的吧？不過，不過。”
這個問題並不是像聽起來那麼的簡單，創造萬物的自然在很多法則上都留有了特殊的漏洞，有好有壞。
“要是桐辛和鬼槐一類本來就很抗惡劣環境的樹就沒多大影響。”
答完題後的洛凜十分驕傲的揚起頭來。
“如果是原本撐不住瘴氣的樹木，為了能夠正常的活下去，偶爾會產生十分異常的進化，毒眼就是這種進化的一種。”
說著我指著自己的眼睛。
“他們身上長出了能夠儲藏瘴氣的氣囊，遠遠望去就像是樹上長滿了人眼。”
“不對啊，那樣的話，為什麼會危險啊，樹都是好的。”
“變成那種樣子的樹木已經更接近動物了，為了能夠更好的抵禦外來危機，他們會掠食從他們身邊路過的那些生物。”
洛凜一下就沒了興致，抓著我的小手也逐漸沒有力氣起來。
對她來說原本善良的樹木突然變成了可怕的掠食者是很難接受的事實。
就算接受不了，按照崎的說法，往前麵走上不遠就會見到那些渴望血肉的樹木。
“洛凜，聽我說，等一下如果遇上了那些家夥，切記不要看他們的眼睛。”
其實還是很不想遇到他們的，畢竟不是我擅長對付的類型。到時候全身而退都是一個問題，更別說還要照顧這個小妮子了。
“為什麼不能看他們的眼睛？”
“因為就像這些的名字一樣，對於眼睛來說還是很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