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赫爾哥哥……”
“不!拒絕!沒門!”
洛凜剛剛轉過頭來,我把手橫在身前,轉過頭去故意不看她,我知道這樣的動作是十分的欠打的,但是我就是想要這種藝術效果。
洛凜應該也沒有想到我的回答比她的問題還要快上這麼多,而且回答可能完全對不上問題,聽上去隻是為了激怒她而已。
“洛凜說了自己來就一定會自己來!”
小祖宗從地上抓了幾塊石子,朝著我劈頭蓋臉的砸過來,我象征性的躲過了可能會稍微蹭到我的幾顆。在洛凜發動下一次攻擊之前,我又橫出手來。
“那你叫我幹什麼?”
其實我完全可以等到她說完再回答的,隻是我在之前剛剛發生的幾次說不上口角的爭論裏,我發現捉弄洛凜似乎是一件不可多得的有趣的事。
畢竟那一鼓臉,一踏腳,實在是可愛的讓人難以割舍。
本來我就是魔王的隨從嘛,捉弄一下心智單純的小姑娘不也是勉強算作份內事。
“赫爾哥哥,洛凜還是不懂。”我轉過身來,我聽出了那語氣裏一絲的擔憂和惶恐不安以及從未出現在洛凜口中的嚴肅。
她站樹下,間隙的光芒撒在她的頭發和臉上,斑駁中我看見她那雙從未在困倦之外的場合微垂的雙眼,流光在她的眉間和麵龐上印出畫卷。
“為什麼會發生那樣的事呢?”
我再次想起了,站在我麵前的女孩不是外表上看去的那般年歲的少女。
我從她混雜在森林的容貌裏似乎看到了有一天她帶上鑲嵌著珍寶的王冠的模樣。
“嘛,有的人為了自己各種各樣的私欲是會毫不留情的殘害自己的同族的。”
“那,赫爾哥哥也會嗎?”
我看著洛凜,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平時連自理都成問題的人,會說出這樣的話。
“我啊,”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自己實在找不到合適的答案來回答那個眼巴巴的望著我的洛凜。
抓耳撓腮,洛凜也看出我的窘迫來,兩隻小腳裝作沒事的互相抵觸著。
“應該不會吧。”我終於得出了這樣的答案。
洛凜不解的看著我。
“那個領主是為了生命,我啊,理論是不會死的,其它的東西,女人,權利,錢財都不是我會用上自己的性命或者別人的性命去追求的。”
這就是我的答案,我是魔王的眷屬。
唯一能讓我動手剝奪生命的理由就是這世上存在其它人製裁不了的,唯有我才能製裁的東西。
“那赫爾哥哥,為什麼就是不願意幫修竹哥哥呢?”
我不知道洛凜為什麼一直抓著這個機會不放,大概是問題憋在胸口太久了吧,要是不在這個時候通通說出來,可能會把那小小的心肝撐開吧。
“因為啊,我見過很多和他一樣的人,當這種人已經犯下了罪孽,是沒有辦法拯救他們的。”
我走到洛凜身前,輕輕的揉那一頭蓬鬆的頭發,太陽烘焙過的草木味飄了出來。
“但是洛凜你準備要做的事是正確的,當你不能原諒他的時候就不要原諒他,為了更多的人能活下去!”
……
“姐姐的事,是你幫忙辦的吧。”我擦了擦嘴角的汙物,盯著那個慌忙的把姐姐的裙子重新蓋上的送葬人。
他被我問的楞了一下,準備搖頭,我看見他的脖子在朝左邊的方向上輕輕的轉了一下,但是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立刻變成了點頭。
“你,你……怎麼,怎麼知道。”
“那樣對待她的人,不可能在死後這樣尊重她。”我抓起放在棺木裏的一朵白色的野花。
葬禮在爸爸的能夠勉強下地的時候就開始舉行了,我告訴他屍體我已經驗過了,是姐姐沒錯。
父親的眼睛裏沒了光,他隻是輕歎了一聲,開始張羅喪葬的事情。
母親一直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不願意出來,偶爾能從門外聽見母親竭斯底裏的呼喊,無論是食物還是水都會被粗魯的推出來。
弟妹雖然對“死”沒有什麼印象,但是他們被屋子裏可怕的氣氛嚇壞了,又知道那個一直照顧自己的姐姐永遠不會再回來了,於是在連母親都見不到的情況下。一有機會就哭起來。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哭不出來,好像我吐出來的東西不隻是惡心的排泄物一樣,我是把這一輩子的眼淚的源頭都吐了出來。
來的那些賓客倒是見怪不怪,覺得我的樣子就是一個成長的男人該有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