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少俠你現在就要走了嗎？”
吳晗要做的隻是把我們送出城，他的擬定的目的地並不遠，隻是隔了少許距離的一個村寨。
我注意到越遠離那個祭壇，土地的顏色就會越接近正常的顏色，我想起那些被地靈從地底召喚出來的沒有辦法安眠的骸骨，興許是他們不願就這樣的靈魂驅使還沒有幹渴的血液，侵入了地靈庇佑的地方才會讓土地變成血紅色吧。
“額，赫爾哥哥我們現在就要走了嗎？”
洛凜從袋子裏探出頭來，頭發上還粘著一些羽毛。當小祖宗意識到在羽毛堆裏睡覺是多麼舒適的事後，就算沒有我的強求她也乖乖的待在袋子裏，即使我告訴她離了城她就可以自由行動了。
“是啊，有些事要去辦。也不好意思繼續麻煩吳晗了不是？”
我抬起手製止了吳晗還沒有說出口的“不麻煩”之類的話，理由當然不是我說的那麼簡單，我不能再帶著吳晗冒險了，無論怎麼說他隻是個普通的商人。
祭壇的事肯定會很快就會從守備隊那裏以各種形式上報給聖堂，聖堂做出反應絕對用不了多少時間，要是剛好有哪個敏銳的謀士把我們的路線稍微規劃一下，就有一定的幾率暴露其實摧毀祭壇的就是我們這樣的情報。
雖然幾率不是很大，吳晗繼續和我們糾纏下去，遲早有一天會被找上門來的行動隊抓去審問的，我不情願讓普通人因為我們的事情而出現人生意料之外的情況。
洛凜看了看我堅定的神色，點了點頭從袋子裏鑽了出來。輕輕的拍掉了身上還殘留著的羽毛。
“謝謝吳晗叔叔照顧了我們那麼久。”她向吳晗鞠了一躬，然後跑去車廂裏找自己的行李去了。
“以後有機會的話，我會另行報答你的。”
我當然知道吳晗一直再用我們救了他的命為借口為我們提供幫助，其實就算我不出手他也一定會有機會逃開的，他嘴裏的時間和金錢以及性命並不是除我以外就沒有辦法彌補的。
“不用報答了，我已經收到足夠的了。”吳晗擺了擺手，他衝我笑著，麵容裏沒有機械的模仿笑容這一表情而出現的格式感。這樣出自內心的笑容我終於在離開之前見到它出現在吳晗臉上了。
“起初是想你這樣的旅行者說不定能給我當個長期勞動力什麼的。”他有些尷尬的的撓了撓頭，然後表情變得平淡起來，最後就像是石雕上定格的人像一樣。
“你們殺了那個怪物，怎麼說也算是了卻了我的一幢憑借自己怎麼都無法完成的心願。”
是給妻女報仇的心願吧，我決定不再糾纏下去，如果一個人能夠在極度的悲傷之下不受影響的話，還是不要去揭他的傷口了，讓它自己慢慢愈合吧，就算永遠也不可能恢複如初。
“赫爾哥哥我準備好了！”不得不說洛凜作為妖精王女的修養真的是超群的，她在離開城鎮前無論如何要準備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背包，“要是路上有什麼值得收藏的東西，錯過了就太可惜了。”
是不是還應該給你配備個什麼鋤頭之類的東西。
她走上前來，最後一次向吳晗道謝。
我看見吳晗抬起手來似乎是像撫摸洛凜的頭頂或者臉蛋，坐著的他原本放在膝蓋上的手抬起了不到兩公分的距離又放了回去，變成了輕輕的點頭和客套的“不客氣”。
我相信隻要是父親的話，看見洛凜這樣全身上下都散發出小孩子的氣息的人都會不由自主的想到自己的孩子的。
洛凜顯然沒有注意到吳晗輕微的舉動，她甩動著背包等待踏上新的旅途。
我猶豫了一下到底要不要讓吳晗至少能和洛凜多說上兩句話，那單獨一人的男人看透了我的意圖，搖了搖頭。
“有緣再見。”
……
“赫爾哥哥，為什麼不直接在大路上趕路呢？反而要繞路。”我正看著從吳晗那裏拿到的地圖，標注詳細，連哪裏有容易掉入的洞口深多少都有明確的標注，應該是自己珍藏的獨家一份吧。
當我想要告訴洛凜事實的時候，小祖宗自己已經學會搶答了。
“哦，我知道了是為了不被壞人追上對吧！”洛凜滿懷期待的看著我。
雖然我們才是廣義上的犯人啦，但是你這麼說也沒什麼問題，對我們來說確實如此。
當然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洛凜你要是看見這個人就告訴我。”
我要去找那雙蒼青眼睛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