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那一腳的餘力之下翻飛而出,直到撞上了一處坍塌的石墩才得以停下,骨骼碎裂之後穿透了本就破敗的內髒,二次傷害帶來的創傷遠遠超出我的想象,脊椎大概斷成了怎麼接都接不上的那種樣子。
可惡,聲帶似乎也被震壞了,我發不出聲音,沒辦法警告洛凜離開,天知道這個小祖宗會幹出什麼事情來。
肩膀上突然傳來的輕輕的壓力,我感覺到了洛凜手的溫度,她輕咬住我的耳朵,哆哆嗦嗦的弄得本就全身充滿疼痛的我還要估計這一麵的癢。
“赫爾哥哥,要不我們用傳送戒指逃跑吧。”
“……”
我沒辦法說話啊,脊柱斷了也沒辦法控製脖子或者手活動來告訴你不要那麼做,要是傳送的時候那個家夥突然衝過來怎麼辦。和那個家夥一起傳送到什麼稀奇古怪的地方我覺得比被困在這裏還要糟糕。
祭壇因為地靈的肆意妄為已經被轟的差不多碎成幾塊了,本就不大的通道更是被落下的碎石堵成了死胡同,不得不說是不幸中的外幸,那些人跑進來就是來給人家填飽肚子的。
慶幸的是自己沒有失去意識,受的傷主要集中在後背,大腦還是清醒的。
每次到了這個時候都會懷疑自己到底還能不能算作人類,所有人類範疇裏的致命上都對我沒有用,除非是大腦收到重擊或者過量的刺激失去了直覺才會變成任人宰割。
洛凜又搖了搖我。
天殺的,要是那怪物衝上來補我兩下怎麼辦。
看起來也不是藏著掖著的時候了,這個時候應該一洛凜的安全為主要考慮事項。
既然我現在這個樣子她都能接受的話,隻要不是變成吸血的怪物,小祖宗應該也能聽我的解釋的,不能接受的話,就如實告訴她好了。
我也該坦白一點。
我已經看不清東西了,大概是視網膜被那衝擊影響的有些脫落了。但是那步步逼近的殺氣和那磨牙撕扯著自己的刺耳響聲不斷的刺激著我。
幹枯的空氣裏都是腐爛的東西會發出的特殊氣味。
“額,赫爾哥哥,你為什麼還能站起來?”
洛凜驚恐的看著身體殘破的我在沒有任何依靠的情況下站了起來,我擰了擰自己的脖子把它擺正,模糊的視線開始清晰,清晰到能數清那怪物身上的每一根毛發而毛孔。
隻要不是被扔進火山的肚子裏,我就能無數次的站起來,並且每一次,修複了的組織就會變得更強。
腹部的傷口已經不在流血,我把卡在喉管裏的少數汙物吐了出來,這樣應該就能說話了。
“說什麼傻話,我不是還要保護你的嗎?要是躺在那裏一動不動怎麼能行。”
“可是。”洛凜追上來抓住我的衣服,翠綠色的眼睛裏充斥著我受傷流出來的那些四散在各處的血跡,她想要阻止我不要再戰鬥了。
“洛凜,抱歉我之前騙了你,範海辛並不是什麼英雄,”洛凜停下了,顯然沒有想到我會選擇在這個時候說這種話。
“我們在和怪物戰鬥的時候也在變成怪物。”
地靈站定了,我不知道他從哪裏學來的這種做派,就像高超的武道家總是在尋找強大的對手,他看見我站了起來反而更加興奮了。
還是說更喜歡把獵物逼入一步有一步的絕境來體驗快感呢?
我必須先於他發動進攻,不然戰線太靠近我現在的地方肯定會危及到洛凜。
雙腳蹬地假裝要依靠這一下的衝擊力一次性決出勝負,地靈向我直衝過來的地方揮出一拳,那一拳引發的爆破聲甚至遠超過他大體型時的一擊。
拳擊蹭著我的左耳飛了過去,直接掛掉了我左側麵頰血肉,我提前落在了他拳展的極限距離,發現失了算的地靈想要立刻收回拳頭,始終滿了一步。
我抓住因為一拳未中而力不從心的片刻,左手抓住了他衝勁未散的手腕,在他向前的力量上加上旋轉的勁力。然後右手成手刀重擊在他那因為兩股力道的牽扯變得脆弱無比的肘部。
地靈的左手立刻變成了脫線的木偶關節的一部分,但是這一擊並沒有讓他停下,右勾拳比直拳還要迅猛,瞄準了之前被他踢碎的腹部。
悶響從被擊打的地方貫徹了整個身體直衝到腦門裏,連帶這被打碎的內髒和血液一起噴湧出來,那一拳幾乎把我前胸打進了後背裏。
“抓住你了。”臉頰上的傷已經恢複了的我看著那終於表現出一絲動搖的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