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被這一片的護衛隊逮到,沒什麼危險,擺脫起來很麻煩浪費時間不說,關鍵是還要示弱裝孫子。想想明明再也不見,還要一口一個“大爺”的叫。心理就很不是滋味
要說能順利出到外麵來,我是很開心的,小妮子卻沒什麼動靜,畢竟是來時走過的路想來沒有什麼樂子。
隱隱的不安,已經出了城門,算得上是掙脫了擺布,可是心裏麵卻像漏了什麼,依照不符合平常的節奏在抖動。往常一路走過來,危險總是接踵而至,突然無事發生,不合常理。
常理,我什麼時候也開始相信這個東西了。我已經走過的半生和他的一生,都在為了顛覆所謂的常理而戰鬥。
沿著地麵傳來的震動到達我的腳底,我看想地麵,細碎的石子以一種難以察覺的幅度輕巧的移動。
有馬匹過來了,不是商隊,是疾馳的戰馬,步伐整齊劃一才能造成這樣的動靜。
洛凜也察覺到有什麼東西過來了,抓緊了我的衣服,把小臉貼了上來,隻露出一隻碧綠色的眼睛,戰戰兢兢的看著對麵。
“等下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害怕,知道嗎?”
洛凜點了點頭。
依照奧托的說法,現在像他這樣年齡的騎士,除去和我打過照麵的那些人,是不可能在這樣的行軍裏認出我的。那些和我打過照麵的?又有多少人還活著呢,活著的人也大多升官加爵了吧。
總之,穩住,全然將自己當做尋常的旅人。
他們來的時候,即使全身著了鎧甲,進入視線內了自然,情緒是金屬造的鎧甲所封不住的。
遠遠看見揚起的塵土組成的煙幕,馬蹄聲越來越清晰了,煙幕裏的身影越來越近,馬匹上的盔甲以藍色的緞帶鏈接,全服武裝的騎士俯在馬背上,依然揚起馬鞭。
洛凜在發抖,這個年紀的女孩,哪見過這樣的陣仗,要是告訴她這些人可能是來抓她的,會不會立即就哭出來了呢?答案是肯定的。
看這些人的素質,若是在抵達鎮上後立即調轉馬頭來追我們,我們是逃不脫的。想到這裏心裏咯噔一下,隻能祈求奧托能多拖延一會兒了。
轉眼間領頭的騎士已經到了眼前,看來隻專注於眼前的路,絲毫沒有在看走在路上的行人,我期待著和他錯身而過,當我聽到風掀起我的衣帽的時候,懸著的心放下了一半。當馬蹄聲隻在身後響起時,長出了口氣,連忙把洛凜拉到身前。
“好了好了,已經沒事了哦!”我這麼安慰著明顯被嚇到的小妮子。
蹲下來按著她的頭,小妮子眼框裏滾著一點點淚花。
啊,這一刻多美好啊,就像所有故事裏危機結束後的休息時間一樣美妙。
突然有影子蓋住了眼前的地麵,一絲的嘶鳴聲傳進我的耳朵裏,還有破風聲,金戈的交響。
“糟糕!”
我隻能看見視野範圍內的人的情緒,如果,這個人遠遠的認出了我,那自然是知曉我的能力的,隻要隱藏了想法,再殺一個回馬槍。
看來是我懈怠了,十年的安穩生活,我隻是刻意的保持簡單的訓練,真正的廝殺瞬息萬變。
我恰恰忘了我的敵人,每一個都是生於戰鬥死於戰鬥的家夥。
時間過於緊迫我隻能轉過頭,餘光裏,高揚的馬蹄離我的頭還有一點距離,踏下時不會把我的腦門踹的粉碎,寒芒以至,長劍一定會把我的腦袋從脖子上移開。
三分之一秒的時間裏,身體首先做出了反應,手按向槍把,因為我是蹲著的,小指觸碰到了武器。
三分之一秒的時間裏,腦袋開始分析了眼睛所能看到的所有情報。
最後的三分之一秒裏,槍已抽出槍套,可是思想卻製止了本能,結論是這個騎士殺不死我,進行反抗可能更會被追擊。
冰冷的感覺從身上傳來,劍的側麵貼在脖子上,馬的鼻息在另一邊呼出。冷汗登時就冒了出來。
我已經察覺到了,隻要稍作用力劍就會斜著切斷我的動脈。
馬的頭緊靠著我的後腦勺,這麼想來,這個姿勢是騎手想要下馬時才會讓馬做出來的。
我聽見鐵靴落地的聲音,騎士下了馬,劍卻紋絲不動,握劍的手很穩,經受過長久的訓練才能得到這樣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