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情的人眼裏閃過一絲喜悅,不過也沒有人就這麼嚷出來了,所以大家都等到邢蒙和徐秀蓮走到門口,兩人身後跟著一幫抬著彩禮的人,以及周圍看到的,聽到的,被吸引著跟過來圍觀的人,一時之間阮家竟比阮綠及屛禮還要熱鬧得多了。
邢蒙和徐秀蓮走到堂屋,跟阮氏說話,“阮家妹子,我是來替我家邢蒙來跟你們提親求娶阿綠來了。”
阮氏喜氣盈盈,不過這事還是得阮長福這個當家做主的男人來才行。
於是立馬示意下人去將阮長福叫來,阮氏陪著徐秀蓮還有邢蒙坐著,說著話。
阮雲見人這麼多,這飯也吃得差不多了,就讓人把飯菜撤下去了。
阮二嬸他們聽了幾嘴,在阮長福來的時候就和阮雲一起下去了。
這時徐伯也姍姍來遲了,本來是要跟過來的,結果臨時肚子不舒服,幸好趕得及。
阮綠早已吃完飯回到房裏了,正在洗掉臉上的胭脂水粉,阮氏他們給塗抹得太厚了,衣服倒沒有換,很適合今天的這個及屛禮,但是平時穿看著是出彩了點,但是也是能接受的範圍,更重要的是穿著很舒服。
這衣服是鳳舞娘得知她的及屛禮要到了,提前就說要給她做,當做禮物。
三年前,鳳舞娘終於答應嫁給秦老九了,兩人那一年成親了,第二年就生了個大胖小子,今年又有了,這不被秦老九拘在家裏,不讓來。
阮綠在吐槽著秦老九,阮雲就進來了,朝著阮綠喊道:“阿綠,來了來了,邢蒙和他娘來了。”
阮綠欣喜地站了起來,但是想到不能出去,便又頹喪地坐了下來了。
“怎麼了?邢蒙可是抬了十箱子彩禮來了,這就是我們鎮上最有錢的人家都沒有的。”阮雲很替阮綠高興地拍了拍阮綠的肩膀。
“嘖,這麼羨慕,你快找個好人家嫁了吧。”阮綠把玩著手裏梳子,聽到阮雲語氣裏帶著豔羨,不由笑著道。
阮雲皺皺眉,“你怎麼跟娘似的。”
阮綠說了阮雲一回,見她不想提這事,便沒有再多提了。
“也不知道外麵怎麼樣?”阮綠站了起來,走到房門口,蠢蠢欲動,想要出去看看的樣子。
“還能有什麼,商定成親的日子,還有事宜唄,這有什麼好好奇的,你還是乖乖坐下吧,這都那麼熟了,成了親也不過是搬到對麵去住而已。”阮雲想想就覺得沒意思,剛剛的興奮已經沒有。
阮綠看了阮雲一眼,撇撇嘴,沒說話。
徐伯是輩分最大的,又是唯一的男性長輩,於是說親這事就交給他和阮長福聊了。
他們聊了近一個時辰才終於起身了,阮二嬸他們早就溜光了。
兩人都是知根知底的,也都沒有什麼齟齬,所以很快就商定了成親的日子,就在三個月後,剛好是中秋節,寓意很好。
於是阮綠便在家裏開始待嫁了,阮氏開始操持起了阮綠的嫁妝,其實他們夫妻倆早就將兩個女兒的嫁妝大部分準備好了,阮希和阮蘊兄弟倆反而沒有,畢竟還小,男孩子不需要太早成親。
阮氏帶著家裏的丫頭去了庫房,將裏麵早已準備,卻又蒙塵已久的家具搬了出來,該擦的擦了,該曬的曬一曬。
當然阮綠成親最痛苦的不是誰,是阮雲,又要做苦力跟著阮氏出去逛,還要“享受”阮氏的念叨,“你看你妹妹都要成親了,你比她大,反而比她晚成親,這像什麼話?”
諸如此類的話有很多,總能逮著個機會就念叨這事,阮雲耳朵都快長繭了。
好不容易熬到阮綠要出嫁了,阮氏還依舊念叨,“你看你妹妹今天都要嫁人了,你說你能不能爭氣一點啊?”
“娘,你起這麼早就是為的給我念經的嗎?今天是阿綠的大喜日子,咱們就別說這個了好嗎?阿綠還等著出門呢。”阮雲好聲好氣地道,沒有一點不耐煩。
“懶得理你。”阮氏恨鐵不成鋼地瞪了阮雲一眼。
阮雲攤攤手,去給阮綠梳妝打扮了,鳳舞娘在六月份的時候就已經把孩子生下來了,出月子剛好趕上阮綠成親,所以昨晚就留在這裏,今天要來幫忙的,孩子扔給秦老九照顧去了,不怕他照顧不好,鳳舞娘這回生的是個姑娘,秦老九簡直拿她當眼珠子看。
她們這邊剛蓋上蓋頭,那邊鞭炮聲就響了起來了,熱熱鬧鬧的聲音傳來,像是孩童的時候一直向往的每次過年的那種心情,新奇激動興奮。
“新郎官來咯!”邢蒙還沒進來,阮蘊先跑進來報喜了。
這幾年,阮蘊長大了不少,但還是有點調皮,不過相比較起來還是好的。
隨著阮蘊身後進來的不是邢蒙,而是阮希,隻比阮綠小一歲,然而阮希比阮綠卻要高上一個頭。
“二姐,我來背你上花轎吧。”阮希道,臉上不同以往的淡漠,還是染上了一絲喜慶的。
阮綠考慮到阮長福前兩年受傷的腰,也點點頭同意了,“好。”
阮希背著阮綠出去,邢蒙已經在門前了,正在給阮家的小孩,鄰居的小孩,賓客的帶來的孩子一一發著糖還有紅包。
原本以為要直接背到邢蒙家的,結果阮綠被塞進了花轎,雖然一臉懵逼,但是現在這個場合除了配合別無他法。
等到花轎開始動了,阮綠這才將蓋頭掀掉一點,偷偷看著街道的景象,周圍圍觀的人很多,臉上帶著笑,看著一長條紅色迎親隊伍離開。
終於在繞著縣鎮一圈才原來這地這麼大,阮綠等得都趁機打了會瞌睡,才被突然停下來的馬車驚醒了。
阮綠隻覺得簾子被掀開了,帶著一股熱氣,很快便被打橫抱著離開轎子。
阮綠措不及防被來這麼一嚇,驚得嘴都長大了。順勢抓著邢蒙胸前的大喜服,很快就鎮定下來了,到了這會心才嘣嘣地跳,才有要成親的緊張感。
裏麵堂屋高堂的位置,徐伯和徐秀蓮已經等了很久了,兩人一本正經地坐著。
阮綠被放了下來,由邢蒙牽著,手心都緊張得出汗了。
邢蒙回頭看了被蓋頭遮住的臉,嘴角不由上翹,過了這道門,阮綠就真正成為邢家的人了,不用再跑到阮家去,不用每晚都要等到夜深人靜才能翻牆進去了。
邢蒙在前麵走著,阮綠隻落後他一小步,為了遷就阮綠,邢蒙走得很慢,徐伯遠遠看著都替他著急。
好不容易來到了徐伯和徐秀蓮麵前,阮綠隻看得見麵前紅紅的一片,悶在蓋頭裏,有點暈頭轉向的,稍頓了一會兒,才晃過神來。
然後有人示意自己轉身,阮綠轉了個身,接著便聽到一個人高聲唱道:“一拜天地”
在旁人的攙扶下,阮綠同邢蒙一同跪下了,叩了叩頭。
“二拜高堂”
轉過身,兩人朝著徐伯和徐秀蓮跪下叩頭。
徐伯欣慰地點了點頭,徐秀蓮則慈愛地看著兩人。
“夫妻交拜”
兩人站起來後對著彼此,微微躬腰行禮。
起身,那聲音在念道:“送入洞房”
由邢蒙牽著阮綠向著後麵屋子走去。
見行禮完畢,阮綠和邢蒙一走,大家便熱鬧起來了。
邢蒙的幾個結拜兄弟還有一些他們的夫人,妹子一起跟著擠到他們的房間去了,一群人熱熱鬧鬧的。
邢家來的人沒有多少,畢竟世家之間親情緣薄,邢蒙和他們的感情不太好,而且千裏迢迢的。
他們這些人一走,堂屋裏就安靜了不少,徐伯和徐秀蓮沒有跟去湊熱鬧,在安排人趕緊上菜,等他們鬧完洞房,就要開宴了。
洞房裏,邢蒙已經將阮綠的蓋頭掀開了,掀完就扭頭對身後的人警告道:“要鬧出去我陪你們鬧,現在先讓阿綠休息一下。”
“喲,喲,喲,現在就心疼媳婦啦,怕她太累,晚上沒得陪你鬧是吧?”秦老九嘴欠的說道,一臉賤賤的模樣。
邢蒙瞥了他一眼,沒有跟他計較,不過肉眼可見的耳根子都紅了。
阮綠也臉羞紅的發燙,大家見兩個新人都這麼羞澀,更是哄堂大笑。
“行啦,出去了,出去了。”鳳舞娘在後麵拍了秦老九肩膀一巴掌,啪地一聲,聽起來挺大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