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的人皺著眉頭說道:“為何會有背叛?!我找不出理由來。”
部長的眼睛裏透出一絲嘲諷之意,感慨著道:“我們……做過太多的事,或者我們自己不記得了,但是卻有人還記得,又或者,是我們先行背叛了某個人或者理念……然後……”
“天方夜譚。”電話裏的那人道。
部長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說道:“不是天方夜譚,你可還記得葉秋?”
“……”
沉默良久,電話那頭才接著說道:“你擔心葉清是葉秋的後人?”
部長道:“是!”
這通電話之後不久,那架小型飛機無聲無息的穿透了Z國的防空線,進入到了Z國的領空。
三個小時的無聊旅程,足夠葉清給容淩講了一個長長的關於背叛者與被背叛者之間的故事。
“所以,你也是報仇?”容淩為葉清的話作總結,而一邊的楚遇痕,早已聽得目瞪口呆,對於他來說,綿延近百年的恩怨,是不可想像之事。
楚遇痕微帶囁嚅的道:“仇恨,真的那麼重要嗎?再說,一切都是為了Z國。”
葉清露出了少有的狠絕來,他道:“不知你們聽過一毛不撥的故事沒有?有一次,墨子的學生離滑厘問楊朱道:如果拔你身上一根汗毛,能使天下人得到好處,你幹不幹?楊朱卻答:天下人的問題,決不是拔一根汗毛所能解決得了的!離滑厘又說:假使能的話,你願意嗎?楚遇痕,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回答?”
楚遇痕帶著驚慌,望向容淩,不知所措,於他而言,這確實是難以回答的問題。
容淩伸出手,拔開了楚遇痕的頭,讓自己麵對麵的對上葉清,道:“你會怎麼答?”
葉清輕聲的道:“毫毛雖小,可是拔了我的毫毛我的身體就會受損。天下不是我拔一根毫毛就能救得了的,拔了我的毫毛也隻不過是使被人得了益而已,為什麼我要拔自己毫毛?再說了,你今天說拔我的一根毫毛就天下,我拔了,明天又說要砍我的手腳救天下,後天又說要犧牲我的性命去救天下,我要不要讓你砍,要不要被你殺?而且你們說的天下是什麼?真的是黎明百姓嗎?不!隻是那些享樂的權勢之人而已,我為什麼要犧牲自己的利益去讓那些權勢之人得益?我不願意拔掉自己的一根毫毛!這是楊子的話,亦是我的話。”
容淩想了一想,才又道:“葉清,別將你自己說的那麼無辜!想來你的父輩葉秋,也曾是權勢之人,而他的失敗,亦不過是權勢爭鬥的失敗而已。與天下人無關。”
葉清轉而望向容淩:“你的話還真是犀利。”然後道:“不過,我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尤其是在我有了這個能力之後。”
“好吧。”容淩道:“各有目的也好,隻要我們暫時目標一致就行。旁的,沒有必要多包裝些遮羞布。”
葉清歎道:“你總是讓人無所遁形。不過,這話讓我看到了希望,我總感覺,隻要有你,我們這一次的行動,便可以成功。”
容淩卻不想再理會葉清,便閉了眼睛養神:“到了叫我。”
葉清輕輕一笑,不再說話。
晨間,幾輛名貴的汽車順著山間的公路,一路依山伴水驅霧而行,通過那扇沉重的大鐵門,來到了那片曾如廢墟的莊園。
十名老者再度出現在那裏。
置於他們眼前的,是一如以前般的風景。沒有人知道,再恢複以前的風景花費了多少。
他們現在在意的,是誰才是他們中間的背叛者。
說來好笑,曾是背叛者的他們,現在要找出另一個背叛者來……
容淩曾在高爾夫球場所見的,十位老者一起親密聚集的過往再沒有出現,而是三三兩兩,互為警覺的看著彼此。
“葉秋的後人來了,而且將軍部大樓夷為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