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的旅途之後,許嘉逸總算帶著容淩回了京都。
永安宮裏,陽帝坐在正中,許嘉逸站立於旁,眾人在下麵分列兩邊,都是一臉激動。
除了容淩,他現在正後悔著,憑什麼要答應許嘉逸,來朝堂裏站著。
眾臣們於議論烈國入侵一事外,不少人還將目光凝在了他的身上。雖然目光中不泛好奇,更多的卻是鄙視。
許嘉逸千裏接回容淩之事,於朝堂上並不是秘密。
已化醜了的容淩,看上去還是比大多數人……呃,粉嫩!
更因為長公主之女雖然賜婚給了許嘉逸,卻在許嘉逸的反對之下,連最基本的采納之禮都沒有進行。讓人不得不猜測許嘉逸與容淩之間的關係早已超出了一般。早就有德高望重的朝臣私下裏向陽帝進言,韓容淩乃禍國殃民之輩。陽帝雖然不置可否,卻還是對容淩有著諸多的考量。
“好啦,已經決定要打了,現在咱們看看究竟該怎麼打吧。”陽帝起了個頭,道。
“父皇,肯定是兒臣帶兵出擊,隻是……”許嘉逸有些迫不及待,同時掃了一眼容淩。他先定下基調,然後朝臣便沒有那麼多的話了。
“你從來沒有上過戰場。”陽帝皺了皺眉。
“兒臣會帶上宣平侯父子,有韓家老將帶著,不至於出什麼大事。”許嘉逸爭道,他有他的考慮,韓家他是一定要扶持的,以後他行事就會方便得多了……比如將容淩納入後宮……呃,韓家的拳頭大些,總歸會順些。還有就是,他不想容淩僅僅隻是因為幸進,立些實打實的戰功,比拿什麼來堵旁人的嘴都強!
經過了激烈的爭論,陽帝總算是答應了許嘉逸親上戰場。
容淩並不擔心什麼刀箭無眼的問題。他的鬼穀子經文,還是許嘉逸教的,許嘉逸的身手不錯,隻要不是被敵軍團團圍困,自是沒有任何的問題。
於是,韓則掛上了帥印,而許嘉逸為副,容淩亦進了出征將領的名單,掛著校尉的銜,自領一路兵馬。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陽帝又吩咐朝堂動員起來,全力支持這一戰。
“然。”眾大臣都應了。
出征的事兒,在朝堂上就這麼定下來了。
出征雖然成了定局,但底下的人還不肯消停,其中被議論的最慘的就是宣平侯家。出身是沒問題,韓家是以戰功起家,但是容淩的年齡、長相還有與太子景王之間的關係……
皇家出麵壓下了許多流言,就這樣,還是有不少亂七八糟的話傳了出來。言語之間頗多不堪。
許嘉逸卻顧不了許多,沒有容淩在身邊的日子,他是受夠了。這次他是怎麼也得將容淩帶在身邊。
當然,暗中他也下了不少的功夫,對著陽帝軟磨硬泡。
最引人注意的,是陽帝點將之時,將容淩推上了點將台。
陽帝居中,許嘉逸為左,容淩為右。
一樣的挺拔,一樣的精壯,一樣的威風凜凜!尤其是容淩與許嘉逸兩人,雖然同為男子,站在一起,卻讓人看著有著說不出的和諧與自然。
待陽帝作完戰前動員之後,容淩略帶清越的聲音,響徹了整個點將台:
“白馬飾金羈,連翩向北馳。借問誰家子,幽並遊俠兒。少小去鄉邑,揚聲沙漠垂。宿昔秉良弓,楛矢何參差。控弦破左的,右發摧月支。仰手接飛猱,俯身散馬蹄。狡捷過猴猿,勇剽若豹螭。邊城多警急,胡虜數遷移。羽檄從北來,厲馬登高堤。長驅蹈匈奴,左顧陵胡卑。棄身鋒刃端,性命安可懷?父母且不顧,何言子與妻?名編壯士籍,不得中顧私。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
“視死忽如歸!”
“視死忽如歸!”
容淩不由斜了許嘉逸一眼,搞什麼不好?非要他弄出一篇文來,現在挑起了點將台前的熾烈的氣氛之時,他卻不得不接受著眾人不一樣的眼神。
容淩羞紅了臉。
陽帝哈哈一笑,眼神悠的滯了一下,他無端的想起了霍青將軍!如果他也如同許嘉逸一樣,為其多想多做,霍青應該不會死的那麼慘吧?!至少他不會這麼日夜愧疚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