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赤練屍怒吼一聲,他被這天劫之火燒的快要融化,它本是可以逃跑的,但因為主人還在這裏,所以赤練屍不肯逃跑。它匍匐在白一生的身上,為他遮蔽火焰。赤練屍的體重硬生生在地上壓出一個不小的深坑來,白一生和他一同墜入坑洞之中。
赤練屍身上的血水潺潺流出,它的血液和湧進白一生的傷口裏麵,溶進了他的體內。或許是因為有赤練屍的保護,或許是因為白一生命不該絕,他竟真的熬過了那場焚天之火。隻是在火焰即將熄滅之際,白一生終於還是力竭的昏死在了這個地洞之中。
大火雖然燃盡,但濺起的飛灰還是漫天的飛舞。灰燼一片片的落下來,將這個洞重新掩埋住了。白一生如同死了一樣,安詳的在地下長眠著,而赤練屍卻因渡過了天劫,在他旁邊化為旱魃。隨著王若寒的催動,旱魃破洞而出,屹立於天地之間,而就在王若寒催動旱魃的那一秒,白一生的心髒卻也猛的跳動了一下。
因為赤練屍是用他的心頭血澆灌出來的,而且和白一生的命格相交,白一生早就和這赤練屍脫離不了關係。再加上他墮入赤練屍的血池之中,吸收了赤練屍的血液和那一池的冤魂煞氣,此時的白一生幾乎有一般已經屍化。
他的屍化和吳阿良曾經的屍化有著雲泥之別,吳阿良是由人墮落成為了一隻行屍,而白一生,卻幾乎是成為了一個有著人類思維的旱魃。他擁有著無上的力量,也有著獨立的意識,不是任何人的奴仆。對於任何人而言,這大概都是稀世難得的好事,但此時的白一生卻感受不到自己的力量。
他的心已經沉淪在了憤恨之中,仇恨麻痹住了他的大腦,讓白一生無法冷靜的思考。他恨這世上的所有人,因為受夠了離別。他也怕這世上的所有人,因為嚐盡了苦難。咀嚼著腥臭的生肉,白一生隻覺得有暖暖的血液順著他的喉嚨溜進了肚子裏麵。
吃夠了,他丟下還沒有完全死絕的奎木,漠然的從洞中離開。出了地洞,映入白一生眼簾的是一片暖融融的陽光,這光芒對他而言太過刺眼了,白一生眯起了眼睛。
陽光讓他感覺不舒服。白一生望了一眼旁邊的荒山,他本能的一步步朝山的那邊走去。
沒有了揜日劍,沒有能夠果腹的食物,也沒有能遮蔽身體的衣服,但這些白一生已經全然不在乎了。他唯一擁有的,就隻有緊握在手裏的那一朵,缺了角的朱釵。
他不再思考,僅僅是憑借著本能在做事情。不想要暴露在太陽下麵,就躲進山林之中,肚子餓了,看到什麼活物就直接抓來吃。
這樣如同野人一樣的生活讓白一生活的如同行屍走肉,不知過了幾個日升月落,經曆了幾次鬥轉星移,他走到了一個小小的村落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