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睡也睡不踏實,程乾生怕一覺醒來之後,身旁那個像死魚一樣狼狽異常的倒在那兒的時妖會和它那半截兒身體一樣消散掉,也怕吳阿良徹底變成血畜,送這裏的所有人都去見閻王。於是,程乾保持著半睡半醒的狀態躺倒了傍晚時分,雖然還是很累,但比起白天來已經好很多了。
他勉強支撐起身體,環視了一圈周圍。笉已經將阿藍和小夏帶進了山洞之中。吳阿良則因為身上還有殘餘的血觸角而被驅逐了,正一個人可憐巴巴的坐在山洞外的月色之下。他旁邊兒生了火,火堆上烤著阿藍弄來的野味兒。
程乾撇了一眼山洞角落裏的時妖,他的身體還是殘缺不全且是半透明的,但眼神已經不再是一片死灰,隱隱有了些生氣。程乾估摸著它應該不會死了,隻可惜丟在那個詭異陣法裏的修為是回不來了,在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日子裏它應該都無法現形了。
走出山洞,程乾坐在吳阿良身邊,隨手在吳阿良眼前虛晃了一下。吳阿良眼珠兒一轉,大咧咧喊道:“幹嘛?”
“喲,你不都已經是血畜了麼,還會說話呐?”程乾跟吳阿良逗趣兒道,吳阿良本來就因身上生著的一堆小觸角煩心不已,被程乾這一說恨不得立即在他臉上按兩個血手印兒,讓他變得和自己一樣才好。
“得得得,開玩笑呐。不過說真的,你這家夥還真是命硬,我這輩子頭一回聽說血畜在日光下能不死,而且還能再從血畜變回人的!”程乾一邊說一邊拾了根兒木棍兒在吳阿良身上戳戳點點,吳阿良傷口中長出來的那些觸手的確比起早晨小了很多,而且他身上始終都不像真正的血畜一樣被薄膜覆蓋,而且也並沒有失去意識。
“見到陽光還是不太舒服的,好像在燒一樣。我覺得跟這個玉佩有關,接觸到玉佩的那一塊兒皮膚一點兒異化都沒有。”吳阿良一邊說一遍從懷裏掏出來了王鳳麟的銘牌。
自從程乾說這塊兒玉佩賣不出去之後吳阿良本來像把它扔了,畢竟貼身帶著個男人的銘牌怪怪的,但有舍不得這塊兒上好的玉,想著就算賣不出去,自己再用它雕一塊兒小玉佩帶著也好,所以就留在了身上。
吳阿良的手上有道小口子,抓著玉佩的時候,血浸到玉佩上須臾間就順著玉佩的邊緣滑下來了,半點兒都沒有沾到玉佩上,足可見這玉料的好。
“應該是這玉牌兒救了你,你小子偷了人家的名牌兒,人家不僅以德報怨毫不計較還保佑著你,哈哈,真是應了那句‘心寬體胖’!以後逢年過節的別忘了去那胖子墳上給人家燒點兒紙答謝人家。”程乾嘴上不依不饒的嘲諷著吳阿良,吳阿良一想起王鳳麟扮作女人模樣故作嬌媚的樣子就惡心,登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就在程乾打算接過吳阿良手裏的玉佩時,他眼角的餘光不經意間撇到吳阿良胸口那塊兒本來沒有一點兒觸手的皮膚上,微微冒起了幾個小小的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