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雲閣
這一天,寒雲閣特別熱鬧,因為今天將有一場絕世的歌舞。
雲姬,是所有的婦女和少女的敵人,恨不得將之殺掉以除心頭大恨,
]上至七八十歲的婦人,下至十一二歲的懷春少女。
不為別的,隻是因為她們的丈夫和她們所傾慕的人都會在每一年的這一天,花盡所有的財產,隻為寒雲閣雲姬的一笑一舞。
寒雲閣人來人往,卻是有三個極為讓人矚目的人。走在最前麵的是一個年輕的俊秀公子哥,一身輕飄的藍紗衣袍,風流萬種的眉目,一臉的興奮。相比於他拉扯著的一個男人,一頭烏黑順垂下的長發,輕輕的披撒在紫金色的衣袍上,腳穿一雙紫色的祥雲靴,盡顯示出此人高貴的身份。他一臉漠然的跟著藍衣少年走著,像是被鬼斧神工雕刻的完美無暇的冷硬臉龐讓人無法忽視,一雙瑰麗紫眸妖冶,薄唇微抿。
如此之色,就是連過路的男人都看走了眼——這是不詳的美,不似人類。
男人的身後跟著一位可愛的少女,粉紅色的衣裳稱著她生氣的紅嘟嘟的臉龐。
“哥,快一點,這可出名了,我排了一整天的隊才買到。”藍衣少年在一處精致的桌椅旁坐下。
“什麼嘛,哪會有我們的千雲皇嫂好看,哥,”少女不滿的反駁,在看見男子呆愣卻痛苦的臉後,停了下來。
寒楓夜的臉色一怔,手指握著茶杯,手指因為用力而變得青白色,就如他的麵色。
是的,她死了,她永遠也不會回來了,是他,傷了她的心,所以,千雲,這是你給我的懲罰嗎?
當他略微的失神時,寒清夜的叫聲讓他驚醒。
出場的是一位女子,輕紗伏麵,紅衣裹體,掩蓋不住她玲瓏的身軀,她在一片輕紗中慢慢的降臨,如九天的仙子。她赤足站在地上,精致小巧的足像白玉雕鑄,雙眼宛如被清墨渲染,眼角雕著一多怒放的彼岸花。
她的出場讓全場震驚,隨即又爆發出熱烈的喊聲。
“哥,你知道嗎,雲姬仙子最擅長一邊彈琴一邊唱歌,一邊跳舞,不僅如此她還能作畫寫詩。”此刻就是連寒雪瑤也拜倒在這驚人的絕色之下,忍不住悄悄對著寒楓夜低語,然而寒楓夜沒有回答她。
雲姬在原地起舞,她慢慢的舒腕,踮腳,長長的水袖隨著她舞動,她手抱一把琵琶,輕輕的用指尖彈奏起來,隨聲歌唱。
“水精簾裏頗黎枕,暖香惹夢鴛鴦錦。江上柳如煙,雁飛殘月天。藕絲秋色淺,人勝參差剪。雙鬢隔香紅,玉釵頭上風。
玉樓明月長相憶,柳絲嫋娜春無力。門外草萋萋,送君聞馬蹄。畫羅金翡翠,香燭銷成淚。花落子規啼,綠窗殘夢迷。”
幽幽卻帶著幾分淒美的歌聲響起,似半夜某人的輕歎,深深的唱入人們的心裏。
現在,寒楓夜眼睛一眨不眨的盯雲姬,仔細的想從她身上找到什麼。那歌聲如此的熟悉,是熟悉到骨子裏的,分明像某個人。
一曲停,雲姬輕輕的立在場中央。
在場內的地上,畫著一幅圖,堪稱神跡,這是她在跳舞時,將墨水蘸於自己的鞋上,那舞步就是一幅畫!
畫的上麵是數朵怒放的彼岸花,豔紅似血,妖冶無比。
當然如果有人仔細的發現,那麼會注意到,那朵朵花瓣,正好形成了一個個字,形成了一首詩:芙蓉帳下燭燈起,一曲舞弄清歌酒,舞斷腸來舞斷情。君王本無情,佳人和淚別,留得孤影在閣中。梅花殘雪,滿地心殤。再回首,佳人隨雲輕飄去,煙消雲散一場夢。
身體止不住的顫抖,寒楓夜的心痛的像被撕成了一片一片,是啊,是他負了她。
“千雲。”他喃喃的走上台去,想要扯麵紗,撫摸那張臉。
“天啊,哥,他在做什麼?”寒雪瑤叫到。
雲姬的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容,她身手敏捷的躲開了。
寒楓夜拉住她的手:“為什麼要唱那樣悲傷的歌曲,寫那樣的詩,畫那樣的畫?”台下的人都驚呆了,看著他和雲姬拉拉扯扯。
“為什麼?這好想不關皇上你的事吧,難道你不知道你來的地方嗎?那這樣你的新皇後月妃會不會傷心呢,就像當年的千雲皇後一樣,你啊,可是為了你愛的人親手殺了她。”雲姬伏在他的身上,咬著他的耳朵,一字一頓的說,熱熱癢癢的氣息噴灑在寒楓夜的脖頸間。
那段話,像刀子一樣切著他的心,他激動的問:“千雲,千雲,一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