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入眼的是蒼涼的白,耳邊響起了熟悉的聲音,我側過頭看去,媽媽抖動著身體握著我的手說:“靖蕪,你終於醒了。”
我想回握她的手,卻發現使不上力氣,隻能用無神的眼光看著她說:“媽媽,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很悲傷,悲傷的就要窒息了。”
我虛弱的聲音,打疼了媽媽,她強忍著難過,把我的手貼在了她的臉頰上微笑著說:“沒關係,媽媽會陪在你身邊,悲傷也好,難過也罷,一切都會隨著時間,淡忘過去的。”從她的語氣裏可以感受到她在勉強著自已。
我看了看周圍,對著她說:“跡言他人呢?”媽媽沒有回我的話,淚水卻紅了她的眼眶,這無聲的沉默,持續了片刻,我不由的放大了眼睛.。。
站在十字路口的這邊,看著馬路對麵的紅綠燈,數著那快要變色的指示燈,一下兩下,靜靜的等著,需要多大的勇氣才能越過這條走過無數次的道路抵達對麵呢,紅綠燈不停閃爍下的斑馬線,明亮的顏色,格外的顯眼,但這於我又有什麼區別,反正我的世界裏隻有黑白,哦,不,更確切地說應該是灰白,沒錯,我是個色盲,一個隻能看到灰白與光的強弱的人,即便如此,這也不代表什麼,我並不覺得自已可憐,相反的,我還能以積極的態度來麵對,想想抑是諷刺。
許是無論何時,我總能笑臉待人,自然的,身邊也就或多或少的有人聚集了起來,圍著我,大家都帶著各式各樣的目的站在我身旁呢,有同情,有嫉妒,有諂媚,有討厭,更甚的還有欲望,一直感受著這些異樣的目光的我,真想捂住嘴大笑著說,原來在這燦爛的陽光下帶著麵具的不止是我啊!
突然背後伸來了一隻手,拉住了我往前走,我回過了神,抬起頭看清了對方,我說:“放手。”
他說:“過了馬路我就放開你。”我揚了揚嘴角笑著對他說:“古翊,你這是在幹什麼,難道你怕我自殺不成!放心,我命大死不了。”
古翊並沒有看向我,而是直直的繼續往前走,他說:“你現在就在我手裏,我怎麼會有別的心思。”哈,無視我的嘲笑,罷了,古翊終究是古翊,不管我怎麼對待他,他都會欣然接受,隻因他說過,他會以我喜歡的方式待在我身邊,我也就隨便他,隻要能陪我,是誰都無所謂。
走過了馬路,來到對麵,他似乎還沒有放開我的打算,我拍了拍他說:“放開你的手,你知道我不喜歡這種親昵的行為的。”
他歎了口氣,放開了我說:“你在這幹嘛?”我無所謂地說:“到處逛逛。”他用懷疑的眼神看著我說:“到處逛逛也能逛到這裏來?”
我說:“愛信不信。”他糾纏著我說:“隻要你說的,我都會信,唯獨這裏。”他欲言又止的停了下來,不再說下去。
他這試探性的口吻,讓我多少感到不滿,我收起了笑對他說:“與你無關,你若再說下去,我就要生氣了。”許是那句與你無關,讓他感到有些頓挫,他說:“隨便你,反正你這個人本就善長偽裝。”不難聽出這口吻裏帶著怒氣,他收起了擔擾,恢複了以往的冷魅,若非剛剛的那般舉動,你或許會想,這樣的男人可以魅惑的女人,不少吧!可惜的是,我對他並沒有多上心,不過是想找個人打發下時間罷了。
我看著他說:“怎麼會是偽裝,我這個樣子很正常啊!如若非要說不正常,那這句話怕是不該從你嘴上說出來。”聽著我的話,他沉默了一會,抬起手溫柔的撫上我的右眼落寞地說:“有些事情,你知我知,從來都不需用言語來說明,我隻是希望你可以開心點,隻要一點就夠了。”我皺了皺眉頭,拍開他的手冷漠地說:“不要碰我的眼睛,隻不過是稍微知道一些事,不要以一副什麼都了然的表情來看我,很惡心。”
對於我突來的生氣,他微微笑了笑說:“原來你還會生氣呢!”他的這話讓我不知該怒還是該笑,我原以為我說的話足以讓他感到受傷,卻不知,換來的僅是他的坦然,我搖了搖頭,說:“不可理喻。”而後從他身邊走過。他轉身默默的跟在我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