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業有些憂傷,心想小鳥一直不說話,大概也在感慨這同人不同命吧,於是扭頭看小鳥,誰知這廝正盯著前麵姐姐的細白腿發呆。
四人沒走幾步,路過一戶人家,拆了院子的圍欄後用磚砌起了高高的圍牆,高牆大院兩扇大鐵門緊閉,走外麵根本看不到裏麵的樣子,鐵門外有一對石獅子不怒自威,整個宅子看不到一點生機。
“這戶人家挺有意思,圍成這樣弄得跟監獄似的。”程子業點評道。
“這是朱鑫鑫家。”陳夕告訴他。
“哦,”程子業又仔細看了看這戶人家,語氣裏帶著不屑,“怪不得。”
“怪不得,戾氣太重了。”小鳥說,“頗有主人遺風。”
朱鑫鑫也是他們的同學,典型的紈絝子弟,滿身橫肉,天天邁著霸王步在校園橫行霸道。他父親同樣是市政府的高官,據說要比陳夕父親還要高一點。此人生性乖戾,喜歡仗勢欺人,而且特別愛炫耀。程子業剛認識他那會,問他‘你家住哪裏?’朱鑫鑫的回答是‘我家在上海有房子’……後來程子業和陳夕同桌那會他三天兩頭又往陳夕這邊湊,雖說陳夕不是程子業的女朋友,但是雄性動物的領土意識深入骨髓,程子業見了他就煩。陳夕也不喜歡他,無奈父輩同朝為官,所以麵子上總是要過得去。
高中的時候朱鑫鑫成立了一個太子黨,都是官家子弟,在學校裏飛揚跋扈不可一世,欺負同學什麼的自不用說,就連老師也要讓著他們三分。中學老師的必殺技是帶家長,太子黨的家長可都是領導,老師們拍馬屁還來不及。俗話說一山不容二虎,桀驁不馴的小團體和太子黨很快便有了一次正麵衝突。
衝突發生在Y中的食堂。Y中本來每屆隻有十來個班,這屆擴招到四十個班後隻是擴建了教學樓和宿舍,配套的食堂與球場並沒有增加,所以每次去食堂吃飯一旦晚一點就得排長隊。這還不算完,學生買到飯以後還得到處等空桌,一頓飯吃個五分鍾卻需要在食堂耗上半個多小時。所以每天下午一下課就會看到有一撥人像逃難一樣衝向食堂,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嘛。小團體裏小鳥總是自告奮勇地打頭陣,因為他個子矮座位離門口近,下課鈴沒響完就沒影了。每次程子業和夏雨青晃悠到食堂的時候小鳥已經打好了飯,湯都給他們盛好了。這天小鳥一如既往興匆匆衝到食堂,將三份飯菜端到桌上,又轉身去盛湯。這時候朱鑫鑫和錢權、吳裏、以及一個女生也打好了飯在找地方坐,找了一圈沒有位置正幹著急,看到一張桌子上擺著三份飯卻沒有一個人,便決定霸占了再說。於是他們將那三份飯推到一邊,坐下來自顧自地吃起來。小鳥端著湯回來的時候發現位置被人占了,飯還讓人弄得不像樣子,立刻就火了,上去理論,朱鑫鑫輕蔑地看他一眼說:
“我看這沒人才坐的,誰知道你們桌上放的飯是吃完的還是沒吃完的?”
小鳥家境貧寒,衣著不至於襤褸但一看就是地攤貨,平時做人也很低調,所以朱鑫鑫壓根不把他放在眼裏。
“廢話,飯都是我剛打的。”小鳥努力壓抑自己的怒氣
朱鑫鑫用筷子將邊上那三份飯胡攪了攪:“現在還看得出來是剛打的不?”
小鳥怒了上去就抓住朱鑫鑫的衣服:“有你這麼無恥的人嗎?”
朱鑫鑫很不屑地看著他:“窮鬼,勸你別亂抓,這衣服是名牌,撕壞了你賠不起!”
邊上吳裏和錢權冷笑看著小鳥,女生倒是在勸朱鑫鑫:“好啦好啦,少惹點事端吧。”
“男人的事情你少管!”朱鑫鑫沒理會她。
小鳥倒是鬆了手。好在此時程子業和夏雨青及時趕到,看到小鳥和朱鑫鑫衝突和桌上的情況,立刻明白了大概。
“靠,你們要搞什麼?”夏雨青上去拍桌子,程子業也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