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簾的,是一座懸浮半空,壯麗宏偉的建築群遺跡,兩邊來往由一條吊橋溝通。

“這裏......為何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白信自言自語道,眼眸深處泛起一抹心碎的憂鬱。

忽然,他發覺臉皮子有股瘙癢,伸手一擦,濕濕的,是淚水。

“我哭了?”沉浸在莫名思緒的白信兀地警醒,自從最親的人逝世後,他從未再流下哪怕一滴眼淚:“這地方真邪門,竟然會影響別人的情緒!”

嘴上說是這麼說,白信手腳不慢,靈活的登上吊橋。

吊橋下方是一口深不見底的深淵,每過五息,深淵就會吐出一團團棉花似的螢火,升頂,泯滅,勉強照亮這座建築群遺跡。

攀行吊橋的過程有驚無險,費了好一番功夫,他踏上遺跡群落。

腳下的路,由一塊塊黑色的長板磚鋪墊,人走在上麵不會發出一丁點聲響,神奇得很。不過白信沒有注意到這些,而是將目光盡皆遺跡上的建築,目不應暇。

這些建築有殘破的,完整的,用鑲嵌了精美紋理的瓷磚建成,看似脆弱,實則堅不可摧。它們一般高達十米,分三層樓次,門庭是古樸的青銅門,門兩扇刻著載歌載舞,麵相圓潤的金童玉女。

仰頭觀望,富有特色的樓角屋簷高高勾勒,宛如神龍飛天,衝著天頂放肆咆哮,充滿桀驁不羈的氣概。

且行且止,沿著一條路走到底,可以看見一座呈金字塔式層層疊起的祭壇。

祭壇中央供奉著一口兩耳的青銅大鼎,白信好奇之下,走上祭壇,圍著大鼎細細觀摩——在鼎的外層,雕刻著各種奇模怪樣的幻獸,或如鳳凰,展翅翱翔,或似玄武,盤踞一方;而鼎的內部,印刻著一種極其遠古的文字,橫行有致,美觀,但看不懂。

然而萬萬沒想到,當繞到鼎口後頭的時候,他猝然瞥見一位麻衣粗布,袒胸露乳的老漢臥在黑磚石板上沉沉酣睡。

‘他是誰,怎麼會在這裏,待了多久?’

白信臉色大變,有些問題委實細恐思及,故而不敢弄出聲響,立馬撚手撚腳地原路撤離。

不過,他的到來終究驚醒了老漢。

劈裏啪啦——

隻聽見一聲聲脆響此起彼伏,隨後眼前一晃,地上的人兒已然消失於視野之內。

“哎呀呀,睡得好舒服啊。”老漢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驀地出現在白信腦後,脆響便是從他骨頭裏發出來的。

“咕嚕咕嚕。”

伸完懶腰,老漢左手探入虛無,憑空取出一個酒葫蘆,大口大口喝了起來:“哈哈哈,日盼月盼,總算盼來一位有緣人呐,好生......”

話說一半,聲音曳然而止。老漢與白信大眼瞪小眼,擺出一副‘嗶了狗了’的表情。

“那個......”白信尷尬一笑,準備開口說點什麼來活躍氣氛時,被老漢的怪叫強行打斷:“我丟你雷姆啊!”

扔下這麼一句,他腿下生風,刷地一下又是消失不見。

“呃呃呃。”白信錯愕無比,對老漢突然逃跑的行為百思不得其解。

沒錯,就是逃跑。他敢以性命發誓,那老頭子見到他的樣子,跟老鼠遇見貓一模一樣!

事實也是如此。

肉眼凡胎不可窺視的仙境維度外。

腳下抹油,慌不擇路的老漢這會兒一臉崩潰:“完了完了,機緣還沒盜取,就碰著了正主,這是吃蒜要丸呐!!!”

“若要是讓祂知道我在謀取那件東西,恐怕非得死無葬生之地啊啊啊。”

“不行,我得找個地方好好躲起來,最好躲個十萬......嗯?”

驟然,他身邊冒出一個黑洞,無法抗拒的拉扯力瞬間覆蓋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