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1 / 3)

此乃未知之地,灰蒙蒙的,混沌無邊。

此處無晶無維無光無線,萬物不生,萬法不存,時間不賦予任何意義。

此種朦朦朧朧的狀態不知持續多久,直至偶然的一刹那,一點星光悄然誕生。

星光誕生的原因不可考據,出現得莫名其妙,但又理所當然。可惜,它太小了,對整個混沌領域來講,就像無窮無盡的海洋裏落盡一顆沙粒,渺小不可以度計。

太古鴻荒,混沌朦朧天地。

某一個時間點,安安靜靜的星光突然發生妙不可言的變化——它猶如一個單細胞,慢慢地,慢慢地,自我分裂,分出一點一模一樣的小光芒。

接著,在名為‘時間概念’的雪球崩塌式滾動下,星光二分四,四分八,八分十六,越分越多,逐漸迸發出耀眼的璀璨。

光陰似箭,日月穿梭。

很久很久以後,無窮無盡的斑點星光占據了整片混沌。它們分裂,或是融合,大大小小的星輝閃耀不可方物。

那星光組成的璀璨河流縱縱橫橫,宛如一名傾世美姬舞動菱紗,翩躚一曲叫人意亂神迷的歌舞。而純粹由星光彙聚成的星芒沉沉浮浮,隨意流動,繪畫一幅接連一幅唯美畫麵。

偶然一刻,量變引起質變。無窮星芒中的一個軀點,合成一顆具有七彩霓虹顏色的大光球。

大光球剛一現身,立即釋放出某種無法理解的信息源,吸引一批連著一批的光芒如飛蛾撲火撲了進去,溶為一體。

漸漸的,大光球越聚越大,可勁兒地溢出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光與熱。

無數個時間量過渡。

某一次巧合下,大光球遇見相同體積的存在。好家夥,兩位當時激烈地碰撞一起,互相撕咬,互相吞噬,互相融合。旋即,巨大光球誕生了!

這會兒,巨大光球似乎初步產生自我意識,有意無意誘吞著身旁的同類。

消逝的時光無法預計,巨大光球經曆常年的征伐不休,徹底進化為幾乎覆蓋混沌任一角落的超級大光球。

仍是某奇妙一刻,不斷吞噬星光的它忽發異變,光球表麵的輻射,磁場愈發不穩,仿佛隨時將爆發一場亙古未有的大爆炸。

可是稍稍出乎意料,它不但沒有爆炸,反而一直壓縮本體,越縮越小,越縮越透明。

當其濃縮到某個極限時,光球內部神速變幻,變幻的模樣不拘一格,各式各樣,數不清,道不盡。若能湊近仔細看一看,就不難發現最中央的地方,有個極似胎盤的東西正一步步醞釀,成型。

歲月無痕。

多虧神奇星點的誕生,時光總算找到了存在意義。它歡快雀躍,嬉戲,無時無刻凸顯著存在感——雖然無物欣賞。

往後,經過無數時光水滴打磨,超級光球小得不可思議,赫然從獨霸一域混沌的巨無霸縮成粒子一樣的存在。

微妙的平衡不知存在有多長時間,直至某一刻,星海乍然沸騰起來,不穩定的粒子光球終歸爆炸了!

波——

爆裂聲從無到有,像是首次走出概念的範圍。不過,它的爆炸速度很慢,如同一千倍負頻段下的慢鏡頭,幾乎能以肉眼凡胎觀察借此誕生的,附於其上的每一朵焰花。

焰花初次綻放時為蔥白色,隨後,越來越多的色彩走上了舞台......青,橙,黃,赤,金,藍,紫......豔麗非常,仿佛全宇宙的顏色一次性冒出頭來,為她點綴,添彩——相信吧,任何一朵焰花之驚豔,絕對是亙無僅有的!

轟——

史無前例的爆炸波席卷全宇宙,朦朧的混沌煙霧一掃而空,所有的星粒汽化成晶體,以及各色各樣的物質。

片刻間,形成星球的基礎有了!

再反觀大爆炸中心,最初的,當稱之為起源的迷之生物應運而生。然而遺憾的是,這位存在全身散發的光源實在太盛,太強,無法窺其麵目長相。

“我是誰?”祂生而知之,亦會疑惑不解。

如此,便臥坐虛無間,靜靜思考。

年華流轉。祂非但沒能找到答案,反倒生出一個另外問題:“我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思考中,時光似流水,從指縫間潺潺流過,不留痕跡。

於無盡時光的某一瞬間,祂兀地驚醒,望著周邊無際的黑暗愣愣發神,一股異樣情緒湧上心頭......塞塞的,好壞難明,令祂惆悵,生出一股該做點什麼的衝動。

想著,祂張開了發光的無法直視的‘手’,霎時湧彙無數晶化的星粒聚集其上,宇宙頭次產生‘星體’的規模,唯獨那又扁又長的模樣不甚美觀。

‘不夠’,祂想。

一念動,星粒自主分裂,成長,於手間無限膨脹,星體天法交織,靈性暗澱。

‘嗯,還差點東西’,祂又想。

是以,手中源星浮現出風,雷,水,火,四大概念基礎,無數奧義隨之繁衍,睜眼間此方天地呈映出無數種色彩!

‘如斯興趣’,祂從創造中感受到無比的愉悅,就專心投入這項偉大的事業。以手中怪體為中心,無窮個超乎想象的星球誕生宇宙。

星球們或扁,或圓,或長,或方,或發光的,或發熱的,或發輻射的......形形色色,相貌之繁雜,星體之怪異,趣味稟然。

‘哈哈哈’,祂愉悅地大笑著,揮手探入星海一攪,星球就以最初的‘源星’為中心,緩緩公轉,本體徐徐自轉。

但是很快的,一些體積大的恒星另起鍋爐,召喚一大群小弟圍在自己周邊轉,形成一個新的小團體,使宏觀上的宇宙環境猶如一個大漩渦中衍出無數個小漩渦,整體包容個體。可不管如何,生命的氣息在轉動裏自發暗釀,暗暗等待著未來某一個契機的到來。

‘最後一步了。’祂伸出的手輕輕點出,無數星體為之一震,各種磁場,波紋由內向外地瘋狂鋪張,構造出一張張無形的,錯綜複雜的,猶如保護罩的大網,遍布星體各個角落,無處不在。

再往後的歲月,祂斷斷續續完善著星體內部的細枝末節,讓無數星體越發完美,且獲取‘獨一無二’的特質。

整體蘊含個體,創造個性與意識。

爾時,宇宙一片寂靜,和諧......直至,獨屬於生命的契機悄悄降臨!

這一日後世定義為‘起源日’,被寰宇通用曆,‘原曆’記為萬物誕生的第一天,乃最具意義的一天,是老祖宗們的出生日。

唯見,在‘風火雷電’中釀造了億萬年的源星,驀然發生毀天滅地似的大井噴:

熾熱的熔漿從火山口噴發,濺射,濃濃的黑煙遮蔽天日,一副天崩地裂景象;遠方因大地震而掀起的海浪蓋過地平線,恍若水天一色,所過之處皆是土崩瓦解;粗大的閃電時隱時現,遊離於九霄雲上,每一聲響震天悍地;怒吼的龍卷風推波助瀾,把原本就一塌糊塗的局麵攪得徹底崩壞......

吼——

恍如世界末日的大背景中,一聲龍吟響徹天地,一隻有翼,龍身,渾身冒火的生物浴火而生,他一出生即為火之帝皇,令萬火退避,後來者謂之曰:太陽燭照。

太陽燭照的誕生掀起一場多骨諾米牌效應,一位人身,蛇尾的母性生物禦水而生,她誕生後本能地鎮壓了滔天洪浪,維持秩序,後來者謂之曰:太陰姒熒。

雷鳴中心,人麵人身,背後雙翅,龍尾反節足的生物掌雷而生,後來者謂之曰:冥雷忌慶。

風暴內,鳥身,九尾,無冠,三足,全身青色的生物迎風而生,後來者謂之曰:瑞澤青鳥。

......

.......

愈多的神物、靈物應運而生,一時間神魔亂舞,天地間多上一絲別樣的喧鬧。

“謔謔謔。”見證曆史的祂笑了,氣機一吐,降下恩德,給予整顆源星靈雨三月。

雨季期間苔蘚植被瘋長,洞庭天成,靈山秀麗,自然造化非同凡響。

可惜,由於生命層次的差距,神魔們未曾發現祂的存在,一個個盡情發揮生命之本性,不安分的在母星探(發)索(浪)真(作)理(死),締造一版版流傳千古的神話傳說。

......

......

咯,嚓嚓嚓——

遙遠的,莫知盡頭於何方的外宇宙太空黑暗處,一道道裂縫接連產生,一點點撐大。而後,比黑暗更黑的霧從裂縫內溢出,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擴散四方。

彭,彭,彭——

心髒跳動的聲音從黑霧蕩出,即便沒有任何傳播媒介,照樣傳播得很遠很遠。

“恩?”祂第一時間察覺到了異樣,將目光投向黑霧出現的位置,空間距離在其注視下毫無意義。

刷——

意誌一動,祂速度超越了光,連秒還沒起步,已經來到黑霧跟前。

“咦,瞧我看見了什麼,一個新生的文明!”黑霧中,低沉的聲音驟響,音調相當高昂。

對麵生命體所使用的語言祂從未聽過,偏偏自然而然地懂了,逐曰:“汝是誰?”

“哈?”黑霧裏的存在一愣,上下打量起屬性和自己屬性相反的光,樂懷一笑:“嘖嘖,多久了,終於再次被問到了!!!”

“很好奇是不是?”此獠以極致輕浮誇張的語氣道:“吾是誰呢?~”。

“吾,是文明起源的考驗者。”

“吾,是芳華終始的絕跡徒。”

“吾是初,亦是零。”

“生存或毀滅由吾判決。”

“吾名,太仙!!!”

“太仙?”祂若有所思,而後目光一凝,竟然無法穿透黑霧,見識太仙的本體:“汝為何而至?”

“啊嘞嘞,難道吾介紹得不夠清楚?”太仙聞言,無奈道:“當然是為了衡量此度能否承受文明之重!”

“好比這樣......”

陡然,黑霧最左邊凝出一個拳頭,狠狠砸向內宇宙:‘力力力,橫推度界,一切皆空之力!!!’

轟轟轟——

拳頭所經之處有大恐怖,致使宇宙的空間塌毀,黑洞顯形,位於最外圍的星河統統炸裂,偶有殘渣也是化成一粒粒隕石,稠稠密密,聚積一頭。

“哼!”眼見自己費盡心思創造的宇宙被他力輕易搗毀,祂立時冒出一股名為‘憤怒’的情緒。

因此,祂一拂手,恐怖的氣力消散無痕,動蕩不定的空間眨眼再次穩固,而炸毀的星球殘渣隕石順勢依附在一些小行星周邊,形成一圈隕石帶。

“咦?”太仙輕咦一聲,在以往無盡歲月中,他從未遇見如同眼前這位強大的存在,幾乎能與自己平起平坐。

那一拳,實際是一輪篩選。把宇宙間大部分發育畸形,質性不穩定,或者潛力低等的星球一率淘汰,給那些個頭大,潛力高,質性穩定的星球更多,更安全的成長空間,乃十足十的優勝劣汰法則之力,個中蘊含的力量豈可度量。

可是啊,祂卻能不費吹灰之力就將此抹無痕跡!

“有意思。”太仙見獵心喜,試探的心思頓起,“我說,萬物存在必有凋亡之時,孕育春夏秋冬,四季輪回。”

語畢,無形的力量波及宇宙每一個角落,星球性質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最明顯的是失去了‘永恒’、‘不滅’、‘不破’等質性,但多了‘枯萎’、‘凋亡’、‘希望’、‘頑強’之類的衍生概念。

這種變化好比冰與水的轉化,前者是冰,後者是水。

冰固然千般好,水卻能包容萬物。

祂瞬間看透其內關結,所以無動於衷。

“啊嘞嘞,沒有反應?”太仙念頭一轉,道:“我說,剝奪此度未來,諸界萬物的終點必將麵臨毀減。”

“嗬。”這聲,是祂第二次發出的聲,音更重些許,恰恰壓過太仙的話,令無形的力量不可掀起一絲波瀾。

“哈?哈哈,接受賦予,拒絕剝奪,好生霸道。”太仙大咧咧一笑:“可是,我不允許哦~”。

說著,他身上的黑霧瘋漲蔓延,一下子勾連了黑暗,整個宇宙空間慢慢扭曲,時不時形成隻有紅與褐色的光暈,那些體積小的星球一不留神就汽化成粒子,泯滅無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