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師父,楊青在江邊站了一會兒後,就轉身回去了。
回到家,他開始收拾行李。
其實也沒什麼好收拾的。
一把兒時的木劍,兩雙草鞋,除此之外,再無其他。隻是看到那兩個小板凳的時候,他的眼神不由的縮了一下。
曾幾何時,這個家裏也有歡聲笑語。
年幼的兄妹坐在那小板凳上,吃著窩窩頭,也很快樂。
隻是現在……
楊青看了一眼,徒剩四壁的家。
心想著,今日一走,恐怕以後很難回來了!
深吸一口氣,出門而去。
沒多久,煙火從茅草屋中升起。烈焰中,草灰飛舞,茅草屋化為了灰燼。
很多年後,當楊青的妹妹,楊雪拖著疲憊的心,回到這裏的時候,看到的隻是殘垣斷壁。曾經無比寵愛自己的哥哥,早已杳無音信。
而當她看到灰燼中的那塊楊青留給她的刻著文字的石板的時候,楊雪終於忍不住捂著嘴,蹲在灰燼中,留下了悔恨的淚水。
……
楊青離開家後,去了碼頭。和幾個平日裏相處不錯的工友告了別。
對於楊青舍棄這份穩定工作,工友們紛紛為他感到可惜。而得知楊青要出去闖蕩後,工友們更是搖頭不已,覺得楊青太過異想天開了。
楊青隻是笑了笑,並沒頭提及修行什麼的。
他收下了一個工友送給他的走江湖必備物品,然後與工友拱手告辭,轉身離開了碼頭。
出青州,沿江逆流而上。
一個月後,楊青已經進入巫山。
連綿千裏巫山,奇峰險峻,山路難行,山中妖獸橫生,精怪出沒,迷霧中更有毒瘴彌漫,九死一生,這裏扼守著蜀地咽喉,乃是進入蜀地最強大的天然屏障。道藏中曾有雲:巫山難行,難於上青天。
山穀中的一條溪流邊。
楊青蹲在一塊石頭上,雙手捧起清涼的泉水,洗了洗臉。
身後的空地上,篝火燒得正旺。
火堆上,架著一隻烤野兔。
兔肉被烤的外焦裏嫩,香味彌漫。
洗完手,楊青回去捧起野兔,開始大快朵頤。
這一個月來,他已經獵殺了不少野味,這些肉食,為他提供了繼續的精元能量。但仍然不夠。
一個月來,他更加消瘦。
他需要更豐富的能量。
楊青咬了一大口兔肉,咀嚼著,目光望向了雲遮霧繞的深山。
那裏毒氣彌漫,妖獸出沒。
那裏有他繼續的蘊含精氣的妖獸肉食,同時還有師父留給他的那張藥方上的天材地寶。
吃完肉。
楊青開始打坐,煉化精氣。
閉上眼,很快入定。
呼吸間,鼻口有白氣進出。
肚子裏更是猶如雷鳴,嗡嗡作響。
楊青不知道,老頭傳授給自己的這套呼吸之法,到底是什麼來路。但他卻從老頭那日嚴厲警告他不得外傳呼吸法的態度中隱隱感覺到,這套呼吸法絕非凡品。
打坐呼吸一個多時辰。
天色已經晚了。
楊青不肯浪費一點時間,從包裹裏抽出木劍,開始練劍。
山風吹來,地上的草葉飛起。
楊青深吸一口氣,進入狀態,開始舞動手中的長劍。
在遇到老頭前,楊青隻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在揮舞木棍,沒有章法,沒有進退,沒有步法。但遇到老頭後,通過與老頭一個月的合練,楊青如今已經可以熟練做到,閃展騰挪,章法森嚴。
練劍很累。
但楊青卻絲毫不覺得。
不知不覺,月上當空。
漆黑的山穀中,一條銀帶般的溪流,靜靜流淌。
岸邊,篝火燃燒,火光熊熊。
穿著草鞋,光著小腿的楊青,在劍法的狀態中,沉浸的越來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