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這兩個字卻又可以逃避。

我就是那種膽怯又自責地逃避,她給我的所有動力,才讓我一步步走下陽光。

“狐狸?”陳毅浩疑惑著,“已經上課了。”

“嗯。”我回過神來,摸著樓梯扶手走了下來。

“今晚有事情嗎?”陳毅浩問道。

“我想去音樂室拉小提琴。”

“吃完飯去嗎?”

“嗯,我可能是整個晚修。”我說道。

“那我知道了,我們先回去上課吧。”陳毅浩拍了拍我的肩膀,他沒有多說什麼。

“你怎麼跑出來了?”看他好像要讓我轉移注意力的樣子,不如順著他的意思來,讓他不那麼擔心我。

“我見你說去打水,上課都十分鍾了老師都在講課你還沒回來,我就跟老師說我去個廁所,就把你給找著了。畢竟樓道聲音那麼大……”陳毅浩欲言又止。

“那時候一時激動,現在想後悔都沒辦法了。”我輕笑了一聲,搖了搖頭。

琴聲……是可以讓我沉浸在悲傷裏麵,琴聲可以把我內心的所有情緒都抒發出來……

整整一天了,我都在發呆,那我盼著那時針轉動再快一點,我想去到無人的地方,把我的所有情緒都抒發在我的琴聲上麵,由樂器去把我所有的聲音發泄出來,讓我自己的耳朵,能夠聽到我自己內心深處的那一股呐喊。

嘴上是說著要過來拉小提琴,我走進音樂裏麵,就把小提琴放在講台上麵。

這裏曾經跟林菲霜有過合奏,我看著那邊那架立式鋼琴,隱隱約約能夠看見她的身影在那兒,她穿著白色的紗裙,指尖在黑白琴鍵上跳躍,彈奏出來的琴聲優雅婉轉,輕快地在整個音樂室裏麵來回遊走,她彈著鋼琴時候嘴角上微微揚起的微笑,她喜歡著那些音符來回跳動著,她那修長的手指能夠把黑白琴鍵演奏出彩色的音樂。

我指尖摸著鋼琴的琴鍵,我看了一眼鋼琴凳,坐了下來。

譜架上沒有譜子,鋼琴的基礎我確實看過不少,但是彈奏出來的音樂可能沒有林菲霜那種專業級別好得多,我指尖摸著琴鍵,琴鍵冰涼得跟冰塊一樣,我腦海裏麵回蕩的曲子,卻一直找不到我會的那麼幾首。

我抬起手臂,手掌懸浮在琴鍵上方,指尖落下摸著這琴鍵,我閉上眼睛去回憶林菲霜彈奏《夢中的婚禮》的情景,我指尖落下按下第一個白色琴鍵,左手流暢地伴奏,我試著彈奏夢中的婚禮,第一小段還沒彈完,很快被音符給卡住了。

我深呼吸一口氣,看著鍵盤上麵的黑白顏色,我再起抬起手放在第一段小奏上麵,跳躍在黑白琴鍵的指尖很快就停下來。

試試別的曲子吧……我不是一直都不適合彈奏那種看似歡快的曲子嗎?琴聲聽起來怎麼怪怪的……

腦海裏麵確實有這麼一首曲子,我這個時候彈奏它真的可以嗎……

可我現在離開鋼琴開始拉奏小提琴的心境也是如此,想別的曲子我也無動於衷了。

我手指在低音鍵按下去了,把前奏小小一段彈奏出來,隨後進入到歌詞部分,我手指在白色琴鍵之間來回跳躍,左手按著伴奏的琴鍵,那股沉重的節拍穩穩擊打著我的心髒,琴聲悠揚,琴聲漸漸推向高潮,我緊皺著眉頭,指尖在黑白琴鍵之間跳躍,腳上踩著的踏板開始慢慢力不從心。

眼前的黑白逐漸融合在一塊,我視線變得模糊起來,手卻沒有辦法停下來,琴聲的音調高低起伏,第二序幕我把第一小段彈奏出來,那股沉重直擊我的心髒,換了高一個音階繼續彈奏這一小段,我隻感覺得到自己的心髒被緊緊揪住。

琴聲悠揚,緩緩,高音鍵太過清徹,琴鍵太過冰冷。

連鋼琴仿佛在歌頌著這首令人痛徹心扉的曲目,我強行讓音符轉換到另一種情緒上,那股憂傷直至蔓延到整個場室,我開始漸漸意識到,耳邊傳達到的琴聲,都是我久久未說的遺憾,以至於我現在,隻能夠用琴聲去告訴自己,自己的悲傷到了什麼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