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三章(2 / 2)

失魂落魄的辜合在整個皇宮裏四處亂逛,急的眾人紛紛尋找,最終,世遺才猛然想起了瑾園,這個他們三個有過同一場記憶的地方。他悄悄地走近,月光下女子無助地抱膝坐在台階上,木槿花還未開,她卻望地癡迷!世遺蹲在她的麵前,輕輕地喊她,“阿衍!地上涼,我們回去吧!”

“阿雲,若我和雲大哥你必須要放棄一個人,你會怎麼樣?”

世遺聽著她喚他“阿雲”,好像回到了從前一樣,臉上不自覺地帶上了從前的一樣寵溺的笑容,“大哥與我一母同胞、血脈相融,而你是我生命中的第一縷陽光,你們對我同樣的重要,要我放棄誰都會像放棄我自己一樣痛苦!”

夜深,人已靜!靳放看著麵前的女子,微笑,“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的。可是你想清楚了嗎?”

作為靳放的親傳弟子,辜合與靳放一樣知道七色海棠的毒性,他沒有當眾說出來的救治之法,辜合卻是清清楚楚。“七色海棠毒性遍布全身,融入血脈,隻有以血喂養七色海棠之人與其換血才可能得救。我想清楚了,而且靳叔叔是希望我這樣做的,不是嗎?”

冰室裏辜合與雲君拂並躺在冰床之上,兩手交握,有他們的血液也流淌。這張床上曾經躺過雲大哥的父母,如今又是他們倆,無塵大師說:與有情人,做快樂事,別問是劫是緣。年少時,是護城河畔的那一襲白衣讓她的心裏瞬間綻開紅豆,關心和嗬護讓情竇初開;而多年後處心積慮的重逢裏,兩年相濡以沫的陪伴早已融入骨血,可即便真相大白,他們之間一樣橫著她顧家那麼多鮮血和生命,而當她看到她的父親重新活著站在她麵前的時候,她真的以為是上天給他們的機會,此生不必再分開。可是,或許他們真的無緣,安捷說得對,那樣的抉擇會帶給他如阿雲一樣的痛苦,她不要他痛苦,她想要他活著,那麼就隻能讓使他們兄弟痛苦的根源消失——她,會離開!辜合忍者淚,用另一隻手抱住他的身體,“雲大哥,你一定要好好活著!”因為愛,所以,隻能離開。

雲君拂閉著的雙眼中流出熱淚,淌如他的鬢發,留下了兩串淚痕。

完成換血之後辜合的臉色很蒼白,下了冰床,跪在冰床前最後再看一眼雲君拂,“靳叔叔,你會救活他的對不對?”

“我會盡我全力,你現在身上也有了一半的毒性,雖然毒的根源在他身上,你的比較輕,可是七色海棠的毒很霸道,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增強了,我先給你解毒吧!”

“不用了,靳叔叔若慷慨,把你的春回丹給我一瓶好了。”辜合勉力笑道。

靳放皺眉看她,半晌道:“好!”萬物回春的春回丹是解毒聖藥,她拒絕他幫她解毒,隻希望這些藥能助她渡劫。

東方的天空剛剛泛起魚肚白,辜合牽著一匹馬出了皇城,這馬是當初去邊境的路上讓安捷給她牽的那匹,後來雲君拂見她喜歡便送給了她,她親昵地摸了摸馬的脖子,“從今以後,就隻有我們兩個相依為命了。”辜合上馬遠去,宮牆上想起一聲歎息,對著旁邊的人說道:“如此不知是對是錯,她一個弱女子深中七色海棠,卻還要被逼出走,你就沒有一絲不忍嗎?”

那人冷笑,“靳先生若是不忍,何不阻攔她呢?”

靳放苦笑,“你我都是一樣的,有她在一日,他們兩兄弟便不會真正地心無芥蒂。我隻是沒想到你會這麼幫他們兩個。”

“你錯了,我不過是不想看他們兩個任何一個人得到愛而已。”

“安捷,承認吧,其實你是渴望這兩個兄弟的,尤其是君拂!”

“我沒有!”隨即轉身,風一般地消失了。

靳放看著安捷像鬧脾氣的小孩子的樣子,笑出了聲,仰頭望望東方出現的亮光,希望這又是一個新的開始。

雲世遺得知辜合離開之後,麵上並沒有什麼表情,隻是在瑾園裏枯坐了一日一夜,不吃、不喝、不言、不語,此後再也沒提過這個人,仿佛不曾出現過,每日除了處理朝政便是在冰室裏陪著雲君拂,靳放說雲君拂的毒已有侵入頭部,所以,他會昏睡不醒,直到將頭部的毒素都清除掉,而能侵入頭部的毒素往往是最頑固的,當清除了頭部的毒素之時,也便是他身體完全康複之日。不過,雖然他處於昏迷,但是外麵發生了什麼事兒他卻是知道的。

在這漫長的等待中,雲世遺發揮了一個上位王者卓越政治才能,利用自己在北陸的威望將北陸變成朝岱的附屬國,卻不並參與事物的直接管理,而是交給了伯頓與木哈蘇,完成了雲迪筽向往的統一;他將林端等人召回,一應公平對待;對安捷、對舅舅顧允寧無論是生活還是仕途上都是合情合理。時常和茹琳、安捷、林端等人一起雲君拂在冰室陪著雲君拂,看靳放一日複一日地為他施針用藥,最後,一個秘密的冰室竟是成了眾人時常的聚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