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就好象不是自己的一樣,其實並沒有走多少的路,偶爾用力的時候,會陣陣刺痛。疼痛不代表勞累,裹緊身上唯一一塊布單,寒冷在隨時提醒這暮毐還活著。這種特別的感官帶給暮毐的是精神力的轉移與分散,這些精神力對於他來講,奢侈了。可是不知道可以懷念的日子還有多久,自己的生命還有多久……漏掉不知名的複雜情緒,無法克製自己的眼淚流下來,所以會想到那個可怕的字眼。
或許是承受不了太多的傷感,暮毐的娘不願在人世久待,看著她毫無力氣的樣子他的心就像被剜了一樣。大限到了的時候,暮毐抑製不住眼淚,不想她看到。她大概也明了自己捱不過這個冬天,卻還在操心他去做零工的路是不是太遠,一個人會不會害怕會不會悶,外麵冷不冷衣服穿得夠不夠……努力地笑著,告訴她沒關係,說明天帶你出去走走。
暮毐不知道她一口口吐出來的黑色物是什麼,他不知道他不敢看。任何食物都吃不進去了,勉強喝些水,拒絕吃藥就這樣捱著為給暮靄省些錢。不知道哪天老天爺會接她走,可承受著疼痛的她還不如突然走掉的好,至少少些折磨。
暮毐突然很懷念小時候,娘帶著他在外婆家的小屋裏給他穿裙子的時候,那時候外公也還健在。似乎生命就是這樣,自己成長了,他們漸漸老了,然後漸漸從這世界消失,剩下自己,延續著血脈這東西,不知道會到什麼年代。
對不起,曾經添了這麼多麻煩,
你疼的時候什麼都做不了,
很努力的講著輕鬆的話題想要你轉移注意力,
也很努力的扮演你最開心的暮靄。
可是……
終歸還是軟弱的我,
你走了我該怎麼辦,
我該怎麼辦……
娘,帶我走好不好……
努力的握緊你的手,
其實很想永遠不放開,
……
早點結婚,
我會的,
就像你希望的一樣,
隻是,這天你真的沒有辦法看到了,
溫暖,隻有你給我,
不要哭,
我也不哭,
我就這樣守著你,
永遠守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