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我能抗住!”
葉靈兒抬起頭,眼中寫滿了自信與決絕。
擊了登聞鼓,那皇帝必須得上朝。但因為擊登聞鼓是僭越之舉,所以必須先受刑再請願。但是這刑罰不是普通人可以忍受的,大興開國之初也有人擊過登聞鼓,可是申冤之後沒幾天就一命嗚呼,當真是可憐的緊……
“罷了,既然你如此堅決,老夫便為你走上一遭,不過能否保下衛玄的人頭,本王卻是無法保證!”
壽靖王夏且歎了口氣,終於是鬆了鬆口。之所以答應,不是因為葉靈兒的孝心可嘉,而是他想到了一些事兒……
“多謝王爺,請受小女子一拜!”
聽到夏且的話,葉靈兒不由大喜。她連嗑三個頭,可是一瞬間的功夫,臉色又是有些難看……
“王爺,唐安……”
“下去吧,唐安一事,我自由主張!”
不待葉靈兒開口,夏且已是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葉靈兒的事情好解決,但是唐安的事兒卻是沒那麼簡單……
“可是……”
“去吧,去吧……”
葉靈兒漲紅了臉,心中卻是有些不解。她想要為唐安爭辯一下,然而夏且根本就不想聽她說話,隻是不斷的搖頭。
“是!”
……
看到葉靈兒終於離開,壽靖王夏且也是不由苦笑一聲。他看了一眼書房中的柱子,隨即又不鹹不淡的道:“出來吧,他們都走了!”
“是,王爺!”
說話的功夫,一個人影從柱子後麵的鑽了出來。他神色謙恭,卻是又跪倒在了壽靖王夏且麵前。
“怎麼樣,是不是?”
“回王爺的話,的確是,他就是假冒太平侯爺的那個人!”
那人抬起頭,卻是堅定的回答了一句。若是唐安在這兒,那麼他一定會大吃一驚,因為眼前的這個人他再熟悉不過了……
“程風,你在影刃衛多久了?”
夏且點點頭,隨即又把玩起了手中的佛珠。
“回王爺的話,四年零七天!”
“四年零七天,唔,倒也不算短了,四年……真的不算短了。嗬嗬,你很不錯,很不錯,下去吧……”
夏且笑笑,卻是又讓程風先下去了。說實話,夏且的心裏很是複雜,他實在沒有想到唐安的底細竟是如此複雜,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來人,備車,我要進宮!”
思量許久,夏且還是決定先去一趟皇宮。這麼大的事兒,他總是要跟皇帝通通氣兒,畢竟這個天下並不姓夏……
唐安自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被查清,也不知道壽靖王夏且已經備車進宮,他隻是蹲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小黑屋裏打瞌睡。
半個時辰之後,夏且在小黃門的引領來到了禦書房……
“微臣叩見陛下!”
雖然夏且貴為王爺,但他還是十分恭謙,畢竟在他麵前的是皇帝,是這個天下的主人,所以他不敢有任何僭越之舉。
“夏卿快快請起,朕不是說了嗎,你不必下跪,何必如此?”
聽到夏且的話,皇帝終於抬起頭來。他微微一笑,卻是又讓小黃門為夏且抬來一張椅子,畢竟夏且年紀比他還要大。
“多謝陛下。”
夏且起身,隨即又勉強坐了半邊椅子。他看著皇帝眼前高高堆起的折子,隨即又道:“陛下,老臣有要事啟奏。”
皇帝一聽,終於是把手中的折子放到了一邊,臉色也變得清冷起來。他看著夏且,卻是又淡淡的道:“說吧,朕聽著呢……”
“陛下,老臣找到了南國之戰的罪魁禍首!”
夏且猛然跪倒,隨即又顫顫巍巍將手中的奏折遞到了皇帝的禦案之上。
皇帝看著桌上的奏折,半天沒有說一句話,隻是用手指敲打著禦案。禦書房的氣氛突然變得沉悶,夏且額頭的汗也是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他在哪兒?”
許久過後,皇帝才有從嘴裏擠出了四個字,可是夏且從皇帝嘴裏聽不到一丁點的情感,也聽不出皇帝的意思。
“稟陛下,他在微臣府中的地牢裏……”
夏且咽了口吐沫,隨即又將唐安的位置仔細跟皇帝說了……
“帶他進宮,朕……要親眼見見他!”
皇帝深深地看了一眼夏且,隨即又命令夏且把唐安帶進皇宮。他很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人,能夠翻天覆地,攪得他不得安寧!
“微臣遵命!”
夏且一聽,隨即又往禦書房外走去。然而他剛剛站起來,皇帝又道:“愛卿,你年歲已高,讓手下人做就去了,你且坐這兒,與朕說說話罷!”
皇帝終於露出了一個笑臉,可是這個笑容卻讓夏且的心都沉了下去,他分明從皇帝的話裏聽到了一絲冰冷。
天子一怒,浮屍百萬,流血千裏,布衣之怒,流血五步,天下縞素。今日怕是這般情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