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成輿者,憂人不貴;作箭者,恐人不傷。彼豈有愛憎哉?實技業驅之然耳。
炸藥的出現具有跨時代的意義,因為它使人們的生活走進一個新的領域,不過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有人用炸藥開山修路,有人卻用它來威懾四海。
這兩種方式並無好壞之分,亦無高下之別。隻因為炸藥的屬性決定了它的命運本就應該多姿多彩……
唐安不是好人,但是他也不算壞人,他將炸藥這種玩意兒提前很多年給造了出來,而且賦予其固定的使命——搞事情!
小陶罐在空中做著拋物線運動,並且以可見的速度飛向眾人。眾人隻見一個冒著微弱火光的小玩意兒朝著自己飛來,隨即下意識的躲了開來。畢竟這東西砸到人身上也不見得好受……
不過他們並沒有將這個灰不溜秋的小陶罐放在眼裏,而是把它當做唐安用來脫身的一個小玩意兒,然後他們悲劇了!
“轟!”
一聲震天動地的聲音響徹長街,緊接著,無數人在火光中呐喊慘叫,最慘的是寧淵,他離的最近,也傷的最重,這小陶罐造成的爆炸直接將他的右胳膊炸了個粉碎,而他的刀亦是不知道掉哪兒去了……
“咳……咳……”
陳少師臉色蒼白,耳朵裏也是流出一絲鮮血,顯然是被剛才的爆炸給震傷了耳膜,此時是什麼也聽不清楚,耳中嗡嗡作響,如有洪鍾在敲!
“嘖嘖,還真是夠慘,早就提醒過你們了,可你們就是不聽,還真是應了那句話,不作死,就不會死啊……”
唐安看到慘叫連連的反教賊兵,隨即又假惺惺的表示憐憫,可是任誰都能聽出他話裏的陰陽怪氣,畢竟這一切都是唐安一手造成的。
“原來……原來是你!”
陳少師似是想到了什麼,卻是握緊拳頭,怨毒的看著唐安。他突然想起了當初糧庫的事兒,那一次也是發生了這樣的爆炸聲,然後就是衝天烈火。
也是因為那一次,人部弟子在聖教鄙賤到豬狗不如,便是他也不得不親手殺了他的生父,重新掌握人部。
當初他查來查去,始終是想不明白糧庫究竟發生了什麼,不過現在他知道了,他猜到了一切,盡管猜出來的時間有點晚……
“哈哈哈哈,你果然還不蠢,哈哈!”
唐安大笑一聲,隨即又輕輕鼓起掌來。此時他但是對陳少師有些刮目相看了,雖然陳少師是後知後覺,但是他舉一反三的能耐還是跟拍自己欣賞。
“我蠢,我恨我自己沒有猜到,我恨……沒有阻止你,唐安,那日百花宴上的事兒,你也有參與吧!”
陳少師握緊長劍,隨即又跌跌撞撞站了起來。他用劍指著唐安,眼中留下一行悔恨的淚水。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陳少師悔不當初,可是一切都已成定局,這世上也沒有後悔藥可吃……
“是又如何,不是又怎樣,現在問這些還有意義麼?”
唐安戲謔的看著陳少師,隨即又滿是嘲諷的笑了起來。他能理解陳少師的痛苦,因為他也曾如此痛苦過……
“也對,沒有意義了,一切都過去了!”
陳少師朗聲大笑,笑得眼淚都流了下來,腳步都是有些踉蹌。然而轉瞬他又平靜了下來,隨即又詭異的笑道:“嘿,一切真的都過去了麼……”
說話間,陳少師開始向後退去,而他身旁的人部弟子開始相繼爬起來,隨即又死死的盯著唐安,目光中寫滿了不善。
“哼!”
唐安冷笑一聲,隨即又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手中長刀。他從陳少師的眼中看出了戲謔,與方才的他如出一轍。
“你救不活那個女人,永遠也救不活,你一輩子都要在愧疚中度過,你永遠也查不清當初,秦家……發生了什麼……”
陳少師在放肆的大笑中緩步離去,而人部弟子也是適時擋住了唐安的視線,讓唐安不得不麵對他們!
秦子曦一直是唐安內心最深處的痛,他從未忘記過那個白衣勝雪的絕城女子,也從未忘記他當初許下的承諾,他說要為秦子曦討個公道,他說要讓秦家滅門慘案的真相大白於天下,可是一年過去了,他卻什麼也沒做到……
“你別走,你回來,你把話說清楚!”
唐安心如刀絞,淚如雨下。他握著長刀想要追尋走遠的陳少師,可是他麵前數十把長刀已經朝他砍來,卻是不給他絲毫機會!
“死開!”
眼看這麼一大群人朝自己圍過來,唐安內心不勝煩悶,他怒喝一聲,隨即揮刀朝著眾人殺去。
可是這些反教弟子眼見唐安自己送上門來,不驚反喜,反而如同嗅到獵物一般更加興奮。一個個的殺向唐安……
但是唐安畢竟不是泛泛之輩,他能讓陳少師與寧淵毫無招架之力,自然也能將這一幫散兵遊勇全部絞殺,畢竟這些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傷,要知道那一個小陶罐下去可不是鬧著玩的!
“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