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啊,為什麼不升啊!”
唐安淡淡一笑,眼睛卻是漫不經心的暼向大船的樓頭,他知道那裏有個老人已經盯了他許久許久,別人看不到,可是他卻是看得一清二楚。
“這個年輕人……有點意思!”
老人一笑,卻是又緩緩閉上了眼睛。他也感覺到了唐安的目光,也明白唐安看到了他。不過這也讓他更加的悸動,更讓他懷疑唐安的身份。
“最多可以升多少盞燈呢?”
在大船的另一頭,一個白衣少年撥弄著幽藍色的指甲,眼裏有些心不在焉。他打了個哈欠,顯然已是有些困倦,可是他努力讓自己清醒,一杯又一杯的灌下苦茶……
“回公子爺的話,這大船上一共有七十七位金主,所以一共可以升起七十七盞花燈,嗬嗬……”
一個青衣小廝賠著笑臉,卻是又為少年添了一杯新茶。他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出手闊綽的主兒,升起花燈如同吃飯一般隨便,而這雨前龍井也是如同牛飲一般一盞接一盞……
“七十七盞花燈麼,不錯,那你看看這天香閣的字頭下還差多少盞花燈就夠七十七盞了啊?”
少年百無聊耐的撓撓頭,眼中有些不耐煩。他真的覺得有些無聊,但是他到現在還不知道唐安要做什麼。
就目前來看唐安是想將這天香閣的幽憐捧上花後一位,所以他想直接把幽憐捧贏,再看看唐安究竟是為何而來!
“嗬嗬,兄台好大的手筆,這一個人補滿七十七盞花燈可是百花宴上從未有過的壯舉啊,哈哈哈哈……”
就在此時,一個半頭白發的少年緩緩走了過來,他一邊走一邊拍手,眼中卻是有著說不出的古怪。
“喲,這不是陳兄麼,想不到陳兄也會在這蜃樓之上,倒是讓趙某有些意想不到啊,哈哈哈哈……”
眼看這白發少年走來,他不由放下手中茶盞,隨即又淡淡應付了一句。
“哈哈,百花盛宴十年才會有這一次,我若是不來還得再等上十年啊,我可不想錯過,可是清河兄你是為何而來呢?”
被喚作陳兄的白發少年哈哈一笑,隨即又眯了眯眼睛。他看著麵前的趙清河,心裏卻滿是古怪,他不知趙清河為什麼要坐在這裏,他更不明白趙清河為什麼舍得如此大手筆,要知道這一盞花燈就是百兩黃金啊!
“無他,隻是想玩一玩而已,許久沒出青城,誰能想到外麵的世界竟然是如此的精彩呢,陳兄你說是不是?”
趙清河看了一眼陳少師,嘴角抹過一絲若有若無的嘲諷。陳家雖是聲明不顯,可是在南國也是有著極為深厚的根基,不過陳家人做事過於古怪,所以他與陳少師倒是極少打交道,不過都在南國這一畝三分地上,彼此還未到撕破臉皮的地步,所以相互皮笑肉不笑的問候一兩聲也便是了……
“哈哈哈,趙兄所言甚是,不過趙兄為一個女子一擲千金,是不是有些不大值呢,畢竟幽憐隻是一個秦淮女子?”
陳少師眼中閃過一絲嫉妒,可良好的教養使得他說話依舊是和和氣氣,他雖是恨不得殺了趙清河,但是麵子上卻又是極為親熱。
“嗬嗬,不要說人了,便是一條狗,我趙某人想花萬金給它造個小屋也便造了,陳兄你說是也不是?”
趙清河看著花燈升起,卻是突然站了起來。他叫人解下大船尾部的小舟,隨即頭也不回的走了離開了秦淮……
“哼!”
陳少師沒有挽留趙清河,他怨毒的看著趙清河的背影,冷哼一聲之後才又朝著樓頭走去……
“嗬嗬,我就知道。”
看到一條輕舟蕩漾在秦淮河上,唐安不由笑了起來。其實他剛上船的時候就看到了趙清河,隻是看到趙清河故意躲在角落裏他便沒有點破,隻是他有一事不明,那就是趙清河是怎麼上船的,他手中的金柬是哪裏來的,要知道當初趙清河可是將他趙家的金柬給了自己的啊……
“差不多了,是時候了!”
天色已晚,可是秦淮河上的歌聲依舊沒有斷絕,百花鬥豔,這摩擦出的火花比想象中的更加勁爆。不過一切隨著七十七盞花燈的升起,這百花盛宴也就莫名其妙的開始落幕,很多正戲都很好未開始便草草收場,當真是讓人苦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