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如此,不必如此!”郭三才心中有愧,隻是擺擺手,隨即就岔開話題:“老丈,方才小滿是魘住了,故而一直昏迷,如今已經徹底沒事了,隻要補一補身子,身體也會慢慢好起來的。”
眼看二叔公還是有些擔憂,郭三才又寬言安慰二叔公,給他上了一顆定心丸。緊接著,他又問小滿:“小滿,這幾日,你可有什麼夢到什麼奇怪的東西,或是遇到什麼奇怪的人?”
“我……道長,我不知道過了多久,但是我感覺我一直被人踩在腳下,被踏入無邊的深淵……”小滿神色有些惶恐,一句話更是哆哆嗦嗦說出來的,如同遇到了多麼可怕的事情一般!
“你到底夢到了什麼?”還未等到郭三才發問,二叔公首先開口了,他急的跺了跺腳,隨即有些恨恨的看著小滿。
要不是他自己作孽,又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又怎麼會給村裏帶來這種麻煩。不但讓家人擔心,甚至讓村裏的人都指指點點。
“我……咳……”小滿的臉色有些蒼白,他平日裏最是怕這個爺爺,被爺爺這麼一喝,他倒更加說不出話來了。
“好了,不要著急,慢慢想,慢慢說!”郭三才有些意興闌珊,但是他還是安慰著小滿,畢竟這麻煩是他帶來的……
“我……我就記得我在回家的路上,走啊走,走到了一個幽深的巷子裏,深的伸手不見五指,我拚命的走啊走,卻是一直走不出來,直到我走的沒有一點雞皮的時候,我突然發現了一絲光亮,隨即打起精神朝前麵走去,可就在此時,我的身後刮起了一陣寒風,我……我聽到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說到這裏,小滿的臉色變得愈發難看,甚至一句話也說不下去了……
“繼續說!”
“我還沒來得及看身後到底是什麼人,隨即就感覺到了肩膀一垮,緊接著一個……一個鬼踏著我的肩膀飛了出去,隨後……隨後不知道多少鬼從我背後飛出,把我死死的踩在腳下,連頭……頭都抬不起來!”
房中的四人倒吸了一口冷氣,小滿說的詭異,他們也聽的緊張,便是郭三才的後背也隱隱有了些涼意。
“無量天尊!”郭三才感歎一聲,隨即緩步走了出去。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他不知道今日之舉會給他帶來怎麼樣的後果,但是他隱隱有些不詳的預感。
“仙長,我顏家應該何去何從……”追出來的二叔公看著郭三才的背影,言語中有些疲憊與哀求。
“仙師留下的後手被毀,以我之能無法修複,若要救顏家村百姓,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將那處地方夷為……平地!”郭三才頭也不回,舉著自己的道幡,離開了顏家村。
“夷……為……平……地……”
二叔公嘴角一苦,望著郭三才的眼神有些迷惘。移山填海,豈是人力可為,難道顏家村的命運真的走到頭了嗎?
他年紀大了,死倒是不怕死,不過顏家村還有那麼多年輕人,別的不說,小滿怎麼辦?他們麵朝黃土背朝天,祖祖輩輩都在這片土地生活,一旦離開這裏,他們豈不是要流浪天涯,沒有土地的農民,與乞丐又有什麼區別……
聽到屋子裏的咳嗽聲,老人低聲一歎,隨即又拄著拐棍拖著疲憊的身子慢慢走出了家門。隻要沒死,總要想著活下去的事的。
所以他們壓根沒有要離開的意思,落葉歸根,這既是一種堅守,也是一種傳統。
總之,年前的顏家村鬧騰的雞犬不寧,而此時此刻,唐安的蔬菜大棚,也已然有了起色,種子已經發芽,要不了多久,這新鮮的蔬菜就能長出來了,實在是可喜可賀啊!
“爺,您交代我的事我都辦了,現在可以給我解藥了吧?”顏家村十裏之外,一個狼狽而消瘦的身影對著一個如蒼鬆般挺拔的男子點頭哈腰,看起來很是卑微。
“什麼解藥?”那男子突然轉過頭,臉上一片錯愕與古怪,他自然便是唐安,那人也毫無疑問就是郭三才了,他們說好在這裏接頭,交割因果。
“爺,唐爺,您是我親爺爺,您別玩我了行嗎,說好的我辦好事了給我解藥的,爺,我求你了,我真心不想死啊,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郭三才一聽,鼻頭馬上就是一酸,緊接著眼淚就下來了,他真心感覺自己要被唐安給玩死了……
“你還有下,你不是道士嗎?”唐安很不厚道打斷了的打斷了郭三才的話,隨即饒有興趣的看著哭哭啼啼的郭三才。
“啊,不要在意這些細節,爺,解藥才是我們今天的主題啊……”郭三才先是一窒,隨即臉色又苦了下來。
“瞎說,和平與發展才是永恒的主題!”唐安翻了個白眼,絲毫沒有要給郭三才解藥的意思,因為他根本就沒有解藥……
“解……藥……”郭三才不想跟唐安爭執,隻想拿到解藥,這段時間,他就沒睡過一個好覺,總覺得身上不舒服,總覺得這是中毒的負麵影響,但是他沒想到自己根本就沒中過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