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像……也不是出事……
看著鄒南緊皺的眉頭,蘇雲失笑,“真的沒事,走吧。”
鄒南沒轍,雖然怎麼看夫人都覺得她不對勁,但此時卡在這路中間他也沒法說什麼,隻想著快點回去他們的據點,他帶來的人中剛好有一個會點醫術的,可以讓他給夫人看看。
見鄒南終於轉身往前走,蘇雲暗歎一聲,左手抬起輕輕按在了右肩上,便是這樣輕柔的力度,都讓她感覺到了隱隱的刺痛。
她不禁抿了抿唇。
忽然——
“鄒副將!你看!茲州城裏好像發生了什麼!”
走在他們身後的一個府兵突然大叫,鄒南和蘇雲同時一驚,猛地轉過身去。
頓時,兩人的眼眸瞪大。
隻見茲州城的方向,突然冒起了一陣又一陣的黑煙,這表示——裏麵著火了,而且,從黑煙的密度和範圍來看,火勢和著火的麵積,都不小!
城裏到底發生了什麼!
蘇雲原本便發白的臉色,頓時白得透明,心裏的恐懼和焦慮爭先恐後的往上湧。
不管城裏發生了什麼,都可以肯定,裏麵必然不再太平!
她此時在城外,根本無法知道城裏發生了什麼,甚至,她不確定顧君瑋是否已經救下了銘兒!
她依然不能輕舉妄動,這時候,她能做什麼?能做什麼?
蘇雲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咬牙厲聲道:“鄒南,速速帶人前去城門處打探發生了什麼!城裏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城門處不可能一點也不受牽連!”
鄒南也很快冷靜下來,沉聲道:“是!”
隨即他看向跟著他們的二十個士兵,大聲道:“陳生,張爾與我一起走,其餘人等,繼續護送夫人回據點!”
“是!”
此時正是中午,大夏天的太陽明晃晃地掛在天上,照射得這一小片樹林如蒸籠一般,熱氣中還混合著濃鬱的草木氣息,蘇雲也不知道是被熏的,還是被心裏的重壓壓的,一時竟覺得胸口發悶,有些喘不過氣來。
顧君瑋和銘兒都不能有事,她完全無法想象,若他們出了事,她以後的生活會怎樣。
……
茲州城五原縣裏,主街上一片火勢滔天。
無數百姓從著火的屋子中狼狽逃出,一邊大聲哀嚎。
“要殺人了啊!劉慶道這禽獸天理不容啊!”
有男人在挨家挨戶地拍門,以防有人沒有及時逃出。
很快,大街上就聚集了一大群人,有臉色沉重的男人,有哀哀哭泣的婦女,也有一臉恐懼的孩童。
大家看著自家被火焰吞噬的屋子,臉上都一片迷茫之色。
為什麼?為什麼他們明明都如此委曲求全了,劉慶道還是不放過他們?
難道,真的要他們都死了,他才甘心嗎!
一個淚流滿麵的男人突然站了出來,大聲道:“你們看到了吧!看到了吧!屈服和躲避完全無法解決問題,隻要造成厄運的那個源頭還在,我們就別想有好日子過!
早在當初,我兒被活活碾死,我妻被那禽獸強行拉走的時候,我就跟你們說過!
你們呢!你們沒有一個願意聽我的!一個個寧願夾著尾巴過日子!你們……一個個都是窩囊廢!”
在場的人皆臉色一變,許多人都沉默地低下了頭,臉上有愧疚的神色一閃而過。
想起當初自己的妻被強行拖走,他拚命哀求周圍人幫忙,每個人都隻是對他漠然以對時的絕望,男人哭得更是淒然,“你們難道就甘心嗎?我的妻兒不會是第一批慘死的人,更不會是最後一批,你們——真的甘心嗎!”
很多人臉上都已現出了猶豫和憤恨的神色。
他們當然不甘心。
可是,他們又能做什麼!
見到他們神情的鬆動,站在那個慘然大哭的男人身邊的另一個男子邁出一步,冷聲喝道,“若是不甘心,便奮起反抗!
若是不希望我們的家人受到傷害,我們就有骨氣一點,站起來!
隻要把那禽獸殺了,茲州,便依然是我們的茲州!
來啊!茲州有骨氣的男兒都去哪了?窩囊了這麼些日子,你們——窩囊夠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