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有府兵尋來斧子等器具,用力地朝那麵牆劈去,不一會兒,牆上就破了個洞。
頓時“哇啦”一聲,仿佛一直被封鎖的某種力量找到了發泄的源頭,有水從裏麵拚命湧了出來,同時帶出來一股惡臭!
大夥兒都下意識地退後了一步,不可思議地看著那源源不斷湧出來的水。
那家夥竟然真的把屍體困在了牆裏!
莫非當年他阿娘便是被這樣困在這裏的?
這樣大一個工程,他繼母一個人可做不了,他阿爹定然也參與在了其中。
把自己的妻困在自己睡房的牆上,天天睡覺時看著,還能睡得好嗎?
這個想法……甚奇葩!
沈慶和嫌惡地捂住了鼻子,喃喃自語,“這屍體到底放了幾天?”
也虧得這木材厚,而且這屋裏似乎放了熏香一類的香料,他們進來時才沒聞到腐臭味。
蘇雲剛想說話,一旁的沈妙音便搖了搖頭道:“不會很久,這個味道雖然不好聞,但還算輕的,若是時日再長一些,隻怕再厚的木材再多的香料也壓不住這味道!
且現在是夏天,屍體本來便比天冷時容易腐爛,我猜,凶犯把人殺死,便是這一兩天的事,很可能是昨天。也許是我們的搜捕,讓他倉促行事了。”
說著,她微微一愣。
倉促行事,那說明,他並沒打算在這兩天把人殺死!
他在等一個時刻,是什麼時刻?
沈妙音猛地轉頭看了蘇雲一眼,卻見她臉色沉靜地看著那些府兵在一點一點地把牆壁劈開,心裏有些困惑,這一點,她不可能沒想到吧?
抑或說,她覺得這一點,對破案並不重要?
就在這時,她突然見到那女子輕啟朱唇,雖然沒有看她,但她知曉,她這話是對她說的。
“心理扭曲的凶犯,一般都有些特殊的癖好,例如在殺人後,會回到殺人的地點,或者幹脆搬到那個地點附近,以便於日後可以回去欣賞回味自己殺人的過程;
又或是,追求一次完美的行凶,就像畫家會追求一副自己最完美的畫作,詩人會竭盡全力寫出一首最完美的詩一般。”
沈妙音一愣,這些說法,她都是從哪裏聽回來的?可是她獨門的破案技法?
如果照她這麼說,那這個案子中的凶犯追求的最完美的行凶,莫非是……這次!
沈妙音想到這裏,心微微一跳,隻覺得心底有一股不安,慢慢擴散了開來。
她定了定神,一看,才發現那麵牆已被劈開了一個大洞,獨屬於女人的一處玲瓏腰肢已經出現在人前,雖然依然能看出它生前的白皙光滑模樣,但此時白皙的肌膚暗淡無光,上麵還有汙綠色的網狀條紋一大片一大片地浮現,看起來……甚是可怖。
蘇雲知道,那是屍體在死後,由於腐敗出現的腐敗血管網。
然而,對於沈慶和來說,這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裏麵那具屍體——確實沒穿衣服!
他有些尷尬地看了看完全沒有回避意思的自家女兒和將軍夫人,輕咳一聲,剛想展露一下自家身為一州刺史和一家之主的威嚴,卻突然,他耳朵動了動。
他此時站的位置,離廳堂往外的大門很近,他突然隻覺得,似乎隱隱約約聽到外麵傳來一個腳步聲。
這個腳步聲很輕,很穩,似乎在不疾不徐地往這裏走來。
沈慶和心裏浮起一絲怪異,看了看周圍人,似乎他們都沒留意到這個腳步聲。
而他帶來的人,也已經都在這裏了。
“是誰啊?”沈慶和不由得奇怪地呢喃了一句,就要探頭往外看。
沈妙音眼角餘光察覺到自家阿爹的舉動,下意識地轉頭看過去,忽地卻隻見,門外伸進來一隻黝黑粗壯的手,直往沈慶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