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他問道。“憑什麼，明明是一家的人，為什麼卻不在一條起跑線上。你可以從小毫無顧忌的讀書學習練武，而我卻得靠自己打拚！”
韓秋不甘心，他看著林天驕舉起手中的樹枝，手肘微收，在樹枝的末端覆上一層透明的難以言狀東西，那就是劍意。他感受著凜冽的劍意，閉上眼睛。
“師父，學習道法能長生嗎？”
“可以。”
“那能不能永生？”
“不能。”
年少時的韓秋站在石桌旁邊，手上捧著老子的道德經，他剛從孤兒院來到這紅楓觀，有些不適應。他想上學，想回到學校，他對道法沒有任何興趣，所以不想去背道德經。
“那為什麼還要修道。反正又不能永遠活著。人隻要一死，那生前的東西不都失去了，或者還有什麼意義？”
韓秋嘟噥著嘴，把手中的線裝本往桌子上一丟。
“那我不背了，該掃地掃地，該幹活幹活。我這輩子沒投個好胎，命也就這樣了，希望下輩子能夠運氣好點！”
坐在石凳上的老道士秦風聞言睜眼，開口道：“人是不會變的，道也是不會變的。生死循環，那是輪回。有生就有死，有死就有生。修道是為了有一天能夠跳出輪回，跳出輪回之後還有沒有生死，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所以不會給你答案。”
韓秋一愣，似乎來了興趣。
“師傅，那什麼是道？”
“生與死是道，潮起潮落是道，日夜交替也是道。萬物為道，道為萬物。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有名，萬物之始。無名，萬物為母。”
……
“生與死是道，潮起潮落是道，日夜交替也是道。”韓秋嘴巴裏麵不停地念叨，在他的身體裏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破殼而出。而就在那東西破殼而出的時候，一股強悍的氣勢從韓秋的身上驟然迸發，向著四周進行猛烈的衝擊。
林天驕手中的劍鋒微微一滯，隨後啪嗒一聲，斷了。
他直愣愣的看著韓秋，如同見了鬼一樣，似乎想到了什麼，忽然間臉色大變。
他的手指猛地並攏，四指伸直，一股劍意快速醞釀。
什麼叫高手，這才叫高手，真正懂劍的人，自己的身體本身就是一把劍，一把無堅不摧的鋒利寶刃。
現在，這把寶刃對著韓秋的胸膛，想要直接把韓秋給刺穿。
可是就在這把寶刃即將接觸到韓秋的時候，驀然出現了一隻手，就好像一個女孩子輕輕拍掉男朋友伸到自己麵前的狗爪子一樣，韓秋把林天驕的狗爪子給拍掉了。
如此溫柔，如此俏皮，如此隨意。原本凜冽的危機在這一刻居然被如此輕鬆化解，讓林天驕的心裏有著一種難以言狀的驚駭。
“意境，你居然領悟了意境！”林天驕後退兩步，驚得跳了起來。因為從韓秋的身上，他看到了一種琢磨不透的東西，那是隻有一些道家高手身上才能夠存在的東西。
柔和而又剛烈，平靜卻又波濤洶湧。
“這是什麼意境？”林天驕問道。
韓秋回答：“這叫太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