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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個悲傷的故事啊!”我蹲下來拍了拍蔣無涯的肩膀:“來,幫我開開這個戒指。”
對於我的詞鋒突轉,蔣無涯先是一愣然後抽了抽嘴角。因為這個戒指很明顯就是他丟給我的那個。
儲物戒指是以芥子納須彌之法,於方寸間開辟虛無空間,儲存物資。修士身上的大半身家基本都藏於此處。所以對於儲物戒指,每個修士都會慎重對待。以特殊的的手法封存,常人難以打開。
蔣無涯接過戒指手指輕敲,便見戒指裏麵的東西散落一地。
其中五枚黑黝黝的圓球亮瞎了我的眼,我當即就槽了一句。這圓球分明是唐門有名的暗器霹靂子,五顆霹靂子一起炸開就算是申屠破這種高手也會被炸出翔來。
我心有餘悸,幸虧剛才沒有太過衝動暴力弄開戒指。不然即使有銀蠶甲護體,也得吐兩口血。
我擋住申屠破的視線,不動聲色的將霹靂子收了起來。然後目光在地上的東西掃過。
蔣無涯也是個窮散修,身上盡是些低等的法器,符籙,丹藥。
奈何我本性善良,不會瞧不起他。所以盡管他的東西不值一提,我總會擺出一副眼界大開、如若珍寶的樣子。
“哇,益氣丹啊!這些你要不要?”
“哇,火球符啊!這些你要不要?”
“哇,破法劍啊!這些你要不要?”
“……”
我發現蔣無涯有病,可能是麵肌痙攣。他盯著我時總會不自然的麵部抽搐:“嗬,嗬嗬。喜,喜歡,您就拿去吧。”
雖然他有病,但他還是挺大方的,將全部東西都給我。
我本來是不想要的。這些並不值錢,但是禮輕情意重。他都快哭了,我才勉為其難的收下了。
我將東西全都收入扳指裏麵。收著收著忽然看見一個白玉盒子,用符籙封著。盒蓋出已經布滿一層薄薄的冰霜。
我心裏麵大喜,此物應該就是那水麟獸的內丹吧。
我正欲伸手去拿,不曾想一隻寬厚的手掌出現在我眼前。不是申屠破那貨又是誰?
隻見申屠破一把奪過白玉盒子,撕開符籙封條,掀開盒蓋。隻是很短暫的一刹那,他又蓋上蓋子,貼上符籙。將整個盒子扔入手上的儲物戒中。而後臉上才露出一絲喜色。
“賢弟,你都拿了這麼多東西。此物便給哥哥我吧。”
我直勾勾的盯著申屠破,心裏麵早已經萬馬奔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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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無涯哀求我們倆放他走。
他說:“兩位,我不是故意冒犯的,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麻煩你們大人不計小人過,就把我當個屁給放了吧。”
在大是大非麵前我還是分得很清楚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雖然蔣無涯冒犯過我。但我是不會隨便草菅人命的。
最後我還是將蔣無涯給放了。
我沈燦男子漢大丈夫說一不二,一口唾沫一個釘。說是放了,那當真是放了——我放開手中的繩線,看著那隨風遠去的風箏,和風箏上掛著的那個正哇哇大叫的人。感慨的說道:“你看,不放他他要哭。放了他他也要哭——他真是個容易傷感的人啊。”
申屠破舉目瞭望,好奇的說道:“別摔死了吧。”
我:“隻能聽天由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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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理完蔣無涯我們繼續啟程上路。
約莫走了一個時辰,隻見遠處天空驀然變色。大片鉛灰色的雲層好像被火焰染透一般,映得整片天地紅彤彤的。
我感慨道:“朱霞爛漫,緋紅似錦,這天空著實漂亮!”
申屠破不語,站在我身邊,抬頭仰天,滿臉凝重。
忽而十餘道流光飛速劃過。我施展開觀自在,隱約可見內裏人影。
我仔細一看,沒想到竟是阮清晰等人。嚴冬洛和傅道自然也在。令我沒想到的是邊上那幾人竟是金鑫鑫,厲伏焦和金家的那幾個灰衣狗腿子。
我與申屠破說道一聲,然後朝著天空揮手大喊。
阮清晰等人恍若未聞,一味朝遠方遁去。
我搖晃的手臂停在空中,那個尷尬啊。
正當我欲開口大罵時,申屠破怒目圓睜的吼道。
“速逃,危險!”
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一把扯住我的後脖衣領,不要命的狂飛起來。
凜冽的風灌滿我的長袍,將我的頭發吹得飛揚。大地兩邊的土地草皮在我的視線中不斷快速倒退。
我看向前方,滿目驚詫。
一隻布滿鱗片的巨大黑色爪子絞碎雲層伸了出來。
妖氣滔天,遮天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