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在於,怎樣才能使自己的部隊擺出威嚴之師的氣勢來?
邁克爾·奧維茨所理解的孫子兵法是,將領應該盡量表現得威嚴一些,為的是嚇跑可能存在的對手。將領不一定非得真正有力量,不一定非得具有強大的實力,也不必非得有強大的軍隊握在手中。他們隻需要看上去嚇人就行。相應地,製造一種有力量的錯覺,通常就足以避開漫長和麻煩的爭議及爭鬥。在人才經紀業裏,邁克爾·奧維茨贏得不流血的勝利的辦法,就是讓敵人對他產生敬畏,這是一種威懾力量,即如果他感覺有必要,他就有可能真的與其競爭對手動手。如何以最好的方式來顯示這種威懾力量,就成了邁克爾·奧維茨麵臨的最大的挑戰。也就是要讓他的對手明白,他“身邊藏著一根大棒”(他自己的話),隨時有可能舉起來打擊他們。奧維茨從沒有走到這一步,如孫子所言,武士的目標是要盡量避開戰鬥。奧維茨自己說:“所有的正麵遭遇和爭論中,99%都會考慮到不拎起大棒。”他經常告訴他的代理人們說,他們每個人都具有這麼一根大棒,“你必須製造出這樣一種印象,那就是你在必要的時候有可能拿起它來。可是在你使用這玩藝兒的時候,你就已經輸掉了。”
對於邁克爾·奧維茨和CAA來說,公司在早期是很難表現出這樣一種力量很大的形象的,因為那個時候,CAA的客戶很少,邁克爾·奧維茨還未掌握他的整體交易這門技術。可邁克爾·奧維茨從孫子的勸告中學到了很多,特別是在他建立威懾錯覺的時候,他利用了謎這個概念。“善藏者入土三分,”孫子寫道,“大將戰而不敗,大智使然,其技藏而不露。兵法者,詐也。”因為想運用藏而不露的決策,製造一些謎團,奧維茨就想辦法在CAA的周圍罩起了一種神秘的麵紗,這使人以為CAA的代理人們都身懷絕技,有一種法術般的能力,他們是城裏最好的代理人,可以為客戶找到最好的交易。
邁克爾·奧維茨暗示說,他的商業決策技巧並非“那麼複雜”。在他講這些話的時候,他會伸手指著桌上的四本書,認為那就是他的決策“基礎”:孫子的《孫子兵法》、老子的《道德經》、亞裏斯多德的《倫理學》第一、二卷。“這是50%,”他說。50%指的是桌上的四本書。“我再讓你看另外一半。”接著他說他的決策方法是將東方哲學與西文的協作精神結合起來。“讀讀《孫子兵法》,再讀讀《道德經》,加一些亞裏斯多德的香料,看看洛杉磯湖人隊的快速斷球法。邁克爾·喬丹會看看,做個假動作,但很少投籃。那就是我的哲學,作為一個精確的整體。看看任何協同作戰的情形都可以。精確的協同作戰,沒有自我。要理解商業,《孫子兵法》有可能是你應該讀一讀的最為重要的書。這些團隊精神是體育的精髓,沒有別的人幫忙,你就可能一事無成。東方哲學強調統一和秩序。這個宇宙是有規律的,看看曆史,最偉大的國家都有一種統一感和地域感。領袖們關心人民,都很有犧牲精神。我的自我欲望跟任何人的欲望一樣大,可是,我已經學會了使其升華。”
邁克爾·奧維茨真的相信,好萊塢就是一個很大的戰場,自己就是其中的將軍之一。在指揮權力的方麵,他沒有什麼問題。因此,要說他是“控製狂”,他一點也不會生氣,因為他希望別人感覺到,是他在發號施令——絕對的命令。“大家都說你是控製狂。”《時報》雜誌的一名記者這樣對他說。“這樣有什麼錯?”奧維茨反戈一擊,“當我上飛機時,我可不想那個飛行員是個沒有主見的人。我希望那個飛行員是個控製狂,他會注意到他的工作中的每一個細節……你可以問問我的客戶,看他們是喜歡沒有主見的人還是一個控製狂。”他最想控製的東西莫過於人們對於CAA的看法,他要確保其他人都帶著可以想像得到的最大的敬畏神情來看待他的“部隊”。
為了實現這個目標,邁克爾·奧維茨就得讓人們相信,他是值得依賴的。在這一點上他用了很大的力氣。“如果他說他會做什麼事情,”查特威爾合夥人集團的執行總監和製片人諾曼·李爾以前的合夥人傑裏·帕倫奇奧說,“他就會做到這一點。如果他說他會為你弄回來什麼東西,他就真能弄回來,你永遠也不需要再去操心那些事。他是個一絲不苟的人。”邁克爾·奧維茨也盡力確保,CAA的所有代理人都能以同樣一絲不苟的精神辦事。邁克爾·奧維茨說:“我們感覺到,服務業的關鍵成份在於跟進服務,要準時。如果你告訴某人說你將做什麼事情,那你就做這件事,要準時。我們就有這種製度,從我們用手寫便條那時起就有了。這項規定是,如果有人因為這件事而受人埋怨,那就非得接受這種埋怨,這是義不容辭的。如果人人都這麼負責任,這個製度就會發揮極大的效率。別家公司的人都沒有這種跟進製度約束,沒有誰可以與我們在這一點上競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