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帝死了。”
“……”
魏英歌沉默的看著他。
“沒想到,蘇含玉竟然才是真的先皇皇太孫,連你也……”容翊停了一下說:“一直以來,我的容忍,我的願望,我的期待,在蘇含玉恢複正名,成為西京的新皇的時候,未免也隻剩下可笑了。”
魏英歌很是理解他現在的立場。
“其實……我並沒有打算要來東遼,隻是從南滇出發,在不路過西京的情況下,隻能先從路過東遼再做打算。”
她在他的麵前,實話實說:“我們的處境都一樣,天下很大,卻沒有一個,可以讓我們安身立命的地方。”
容翊站了起來,換了位置,坐在她的旁邊。
魏英歌盯著桌子,容翊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一樣東西。
魏英歌感覺,容翊往自己的手中,塞進來了一個物品。
她低頭一看,原來是當初,容翊送給她的定親物件,那個容翊親自做的手工竹笛。
原先,被容翊一刀劈開的笛子,然而現在,卻用了金子,將那斷笛連接上了。
“聲音肯定不會比原先的要好。”容翊說:“現在你,還可以再收下它嗎?”
“……”
魏英歌沒回複,那笛子忽然對她來說沉重的如同千金,手都拿不穩了。
容翊抓住她的手,牢牢的抓著,像是怕魏英歌提不動似的。
魏英歌看著容翊看向她的那包含真摯感情的眼睛。
“其實……容翊……”
“你好好想想。”他立刻打斷了她的話,仿佛像是怕她接下來說出來的話。
“……”
“歌兒,我好像忽然發現了一件事。”
“……”
“當一個人的一生都在為了仇恨的時候,是很可悲的,因為仇恨這種東西,一旦沒有了,人就跟行屍走肉沒什麼不同,我記得那年你追問我的事情,確實,一開始想要跟你在一起,確實與當年父輩之間定下來的婚約有關係,可是後來,當我一個人徹徹底底的想明白了之後,才發現,其實……跟娃娃親什麼的,沒有任何關係,我喜歡的是你,想要跟人在一起的人也是你。”
“我爹是南滇人,你爹的死,與我爹撇不清任何關係,雖說他做的那些事都與自己的本意無關,可是,做了就是做了。”
“你爹是你爹,你是你。”
“可是……”
魏英歌頓了頓,卻無法言語,同樣失意,同樣人生陷入迷惘階段什麼都沒有的他們,明明是最適合的才是,可是為什麼。
“我等,等著你想清楚。”
曾經,好像也有人對她這麼說過,他會等著她。
“再給我個機會,也給你個機會。”
“……”
“我不想再當什麼將軍了,如果你願意,我們一起走好嗎?哪裏都可以,你想去哪,我就陪你去哪。”
魏英歌最終還是沒有離開朝陽城,原路返回原先居住的客棧的時候,手裏多了一樣容翊塞給她的竹笛。
客棧老板見魏英歌折返回來也沒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