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京落霞鎮,一輛樸素無華的馬車,緩緩的在街道中行走,趕車的是名穿著布衣的小哥兒,十一二歲,一張清秀的臉。
小哥兒握著韁繩,看著前方圍了一堆的人,便停了下來,扭過頭問著馬車裏的人:“公子,前麵好像有人在賣身葬父。”
車裏的人沒有冒出頭來,隻聽著沒有任何起伏的少年聲音緩緩響起來:“想要看熱鬧就去。”
小哥兒一聽,立馬笑了,爽利的應了一聲:“小的就去看看,馬上就回來。”說著,跳下了馬車,走近觀看,隻見一名十一二歲的女孩跪在地上,不斷的朝著來來往往的人抽泣的磕頭,在她的麵前擺放著用不知道從哪裏撿來的破舊草席,蓋在一具少年屍體的身上。
旁邊放著一塊髒兮兮的布,用血寫了四個扭扭歪歪的大字:“賣身葬兄”。
女孩子的穿著縫縫補補很多處的破衣服,裸露在外的肌膚,跟臉上一樣,沒有一處幹淨的地方,隱約的看起來,長的還算不錯,若是好好打扮打扮,再等上兩三年,定是一個閉月羞花的小美人。
小哥兒歪著頭看著,身邊的一些落霞鎮的居民,惋惜可憐的說:“真可憐,父母因為水災雙亡了,唯一的兄長,也因為生病而猝死了。”
“是呀,這孩子年紀輕輕的,將來可怎麼辦啊?”
…………
今年淮燕一帶,因為久違的大範圍水災,地裏顆粒無收,死傷無數,活著的人,幾乎等的等,散的散,這一路上,小哥兒也見過很多,想他當年也是因為家鄉發大水,家人全死了,要不是當初遇到了他家少爺,沒準他現在就跟這女孩子的兄長一樣,也死了。
同是天涯淪落人,小哥兒也覺得感同身受,見圍觀的村民,多多少少的扔下不少錢,小哥兒善心大發,一股腦把兜裏的銀子都給了她。
小哥兒走回馬車處,對著簾子說:“公子,是個賣身葬兄的女孩,小的看她可憐極了,公子能否也掏出一些錢來給她?”
公子向來心善,出門遠遊的時候,見到可憐的,常常布施,雖不能解決今後的問題,好歹也能給那小女孩解決燃眉之急。
車內的少年並未即刻答話,而是輕輕的掀開了車窗的簾子,少年白衣如雪,氣質清穀幽蘭,容貌清貴優美,一雙無波的桃花眼,朝著賣身葬兄的女孩子那邊望去。
少年微微勾唇,圍觀的人的目光,都被那女孩子給吸引住了,到沒發現,躺在她麵前的那具‘屍體’胸前竟又些微的起伏,她低頭磕頭時,嘴裏卻在輕輕的嘀咕著:“給我忍著。”
那女孩子其心不正,小小年紀就教人騙人,竟也把他身邊的小童也給騙了去。
“清幽。”少年開了口,清幽立馬走了過去,再一看他家公子的手裏頭,攢著一錠金子,清幽立馬會意,剛要接住,給那女孩子送過去,煞那間一道金光在空中劃過,那處忽然傳來一陣哀痛的男聲:“哎喲!”剛剛還躺在女孩子麵前的‘屍體’立馬從原地蹦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