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了林醫生,蘇安好走出了醫院門口。
夏日的陽光毒辣辣的照射在大地,給蘇安好的皮膚帶來陣陣灼熱感。
明明天氣熱得氣人,她的臉色卻蒼白如紙,唇純白無血。
蘇安好走出醫院後,整個人都是渾渾噩噩的,踉蹌走了幾步,無力的靠在坐在了路邊的長椅上。
手裏拿著的粉色的紙被她揉成一團,修長白晢的手緊握,顯露出了她細長的筋。
敗血症,她得了敗血症。
她該怎麼辦?如果她再離開,母親又該怎麼辦?
爸爸和哥哥的相繼離世已經給滄桑的母親帶來重重打擊,現在僅有媽媽和她相依為命,家裏一貧如洗,媽媽又該怎樣活下去?
靠親人嗎?她哪有親人可言?所謂的血濃於水,在困難麵前,在錢財麵前,是那麼的不堪一擊。
“你真的打算好了嗎?要不,我們可以借的。”
閨蜜林米滿臉的焦急,可是她又有什麼辦法呢?得知蘇安好的病以後,她能做到的,也僅有無用的擔心。
想著蘇安好以前的生活多麼幸福啊,明明是一個快樂無憂的女孩,可是現在,厄運接二連三的降臨在她身上
她作為蘇安好的閨蜜,和她一起長大,一起上學,一起度過最懵懂的年紀。
可是現在她有難,卻不能為她分擔一絲一毫。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為了生活,壓低自己的高傲,踩踏自己的自尊,看著她一步一步走向火坑。
“借嗎?借不到的,我是我媽的唯一依靠,我不想倒下去,可是我現在卻沒有辦法站穩!”
蘇安好的心如同被千萬根針插去,淚水隱忍在眼眶中,不想讓它掉下來,可是,越來越多,它們多不聽話,像斷了線的珠子,掉得七零八落。
“林米,我該怎麼辦?我不能死,死了我媽就真的活不下去了。”蘇安好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忍不住哭了出來。
這段日子艱難又黑暗,很煎熬,可是她都熬過去了,現在又有更艱難的,她知道熬過去的辦法,可卻沒有了意誌。
短短半年,她已經被生活磨礪的滄桑不堪。
她靠在林米的肩膀上,痛苦了許久。
哭過之後,她又是那個任何困難都打不倒的蘇安好。
蘇安好臉上保持著得體的微笑,即使穿著最暴露的泳衣,和一群好不到哪兒去的女人整齊的站在這艘大船上,她的身上仍有一股磨滅不掉的傲氣,那仿佛是她與生俱來的,即使她刻意放低姿態。
“切,擺出一副高傲的姿態給誰看呢?還不是要和我們站在這裏,被金主挑選?”
一個身穿著粉色比基尼的女人說道,還有模有樣的嗤笑一聲,一隻手輕輕搭在自己嘴邊,看上去風情極了。
那衣服說好聽是比基尼,再暴露點說,這連比基尼都算不上,基本什麼都遮不住。
“喲喲喲,這你就不懂了,那樣的氣質才能招人喜歡啊,人家可比我們厲害多了,在這方麵,可比我們這些老人有天賦啊。”
一個穿著紅色比基尼的女人陰陽怪氣的跟腔著。
即使他們沒有點明名字,蘇安好也知道了,他們是在說自己。
她的臉色有些蒼白,似乎是被這些言語給影響的,也似乎是海上的風,吹得太涼。
她既然做出了這個決定,就已經做好了被這些言語與目光打擊的心理準備。
可當真正麵對起來,她還是沒有她想象中的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