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氏忙走到榻前,握了伯庸的手,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夫君,你終於醒了。”仲魚看伯庸嘴唇發幹,便是去為伯庸倒水。
伯庸掙紮著想坐起來,仲氏連忙把伯庸扶了起來,仲思趕緊在伯庸背後墊了一個枕頭。伯庸喝了一口仲魚倒的水,這才開口問:“這是怎麼了?怎麼會在鳳舞閣?”他記憶裏,他明明是在九凰居的啊!
仲氏不及說話,羋香已經是“哼”了一聲,便是想跟伯庸道明實情。看著仲氏那祈求的眼神,羋香終究忍住了!什麼也沒有說,隻是用力甩了廣袖一下,疾步出了鳳舞閣。
榻上的伯庸再遲鈍,也知道定是發生了什麼事。否則,香兒絕不會如此對仲氏!
“大人,你覺得可曾好了些?”仲魚是個機靈的,見仲氏不語,唯恐伯庸起了疑心。
伯庸點了點頭,驚奇的發現:自己醒來居然沒有咳嗽,說話之前也沒有胸悶!感到自己的左臂微有痛感,便想查看一番。
仲氏怕伯庸看出什麼來,忙阻了伯庸道:“夫君剛才睡著了,所以不知司馬夫子來訪一事。現下該是叫他進來了吧?”可憐仲氏,現在還不知子原已然離去。
伯庸略一沉吟,思及司馬子原對羋香著實盡心教授。十幾年如一日的與羋香相處,羋香與他的感情深厚,便掙紮著想起來,到九凰居那日常議事之處等子原。如此,更顯尊師重道。
仲氏忐忑不安的給伯庸收拾妥當,伯庸便徑自往九凰居而去。
仲氏本來是想跟著去的,此時已然舉步跟著要跨出門去。
仲魚思及日常仲氏幾乎從不踏足九凰居,便是扯住了仲氏,暗暗對她使了個眼色。仲氏知有蹊蹺,便稍稍落後了伯庸幾步。
待伯庸出了鳳舞閣,仲魚才低低道:“夫人,萬不可與平日有異!”其實,她想說的是“切不可表現如此緊張”。她怕說出口了仲氏更緊張,便改了口。
聽了這句,仲氏一個激靈,才覺得自己有些冒失了。當下,最要緊的事,便是攔住紫銘羽去見伯庸。羋香既在伯庸甫一醒來之時沒有說出此事,便是不會再說了。
仲思手忙腳亂的在室內點了薰香,還好伯庸被子原之事分了神。否則,真讓伯庸聞到了鳳舞閣內的血腥之氣,抽絲剝繭,伯庸何等樣人?豈能輕易讓人瞞了去?
思及此,仲氏便是憂心忡忡。仲魚自告奮勇道:“夫人,奴去看看巫師大人和小姐。”仲氏幾不可查的點了點頭,仲魚這才去了。
不知為何,仲氏坐在鳳舞閣內竟然是心神不寧、坐立不安。
果然!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不到半個時辰,仲魚方才回轉。頭上的發簪已然斜了,而且,滿頭的大汗。
仲氏知她素日穩重,記憶裏,仲魚隻有兩次如此著急過。一次是她生羋香,穩婆說胎位不正之時;還有一次,便是羋香五歲那年,從樹上摔下來那次了。
急急走到仲氏跟前,仲魚急得,禮也顧不得行了。
“撲通”一下,仲魚已經是渾身癱軟,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