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1 / 1)

羋香啊羋香,你若是決定留在丹陽,做了楚部落的族長,他日能娶了紫鈴,也是你的福氣!如若不然,你決定了要去郢都,那便放了鈴兒吧!鈴兒她本就是自由的鳥兒,若是跟你去了郢都,鈴兒還是現在這個鈴兒麼?

羋燁如此想著,又極不甘心的瞅了立在一邊的羋香一眼。隻見羋香雙眼直鉤鉤的看著的,卻是一身淡紫的紫鈴。

此時的紫鈴,一點也不像剛訂了親的人。羋燁隻見她,仍是一幅淡淡的樣子,她把手裏那精致的盒子交到她身後的守香手上,再從守香那裏取了金針。才衝一直看著她的紫銘羽點了點頭,示意可以開始了。

紫銘羽看到紫鈴那副淡淡的樣子,便知道她準備對床上坐著的伯庸施針了。紫銘羽知道自家女兒,施針的時候不喜旁人在一邊看著。

見紫鈴似乎沒有動的打算,紫銘羽隻好對著仲氏作揖道:“紫銘羽要和小女紫鈴對族長大人施針了,煩請夫人移步。”說完,又對著伯喜深深一揖。

仲氏立起,本來想要說什麼的嘴嗡了嗡,卻是什麼也沒有說。伯喜本來不想出去,但見仲氏都已經立起,心知自己也不便再留在內室了。

一眾人魚貫而出,伯庸睜開那微閉著的雙眼。歉意的看著紫銘羽,想掙紮著下那床榻。紫銘羽卻是按住了伯庸,對他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他暫時不要下床。

伯庸好似沒有看懂紫銘羽的眼色般,隻見他看著一言不發的紫鈴,終於開了口:“鈴兒,世伯就要走了,就當是世伯求你,香兒他……交給你了!”說著,心內一陣酸楚。

紫鈴聽伯庸這樣講,心下的惱怒也去了些。在她心裏,是極不願意別人逼迫她做任何事情的。可是,今日,仲氏和任氏,卻是引她入彀,怎能不惱?

“族長大人不必如此,鈴兒人微言輕,自然是要聽從安排的。”僵硬的說完這句,已經將那金針攤開來,擺在了伯庸靠坐的床榻邊上。

紫銘羽輕輕歎了口氣,不及說什麼,伯庸已經對著紫鈴深深一揖:“鈴兒,你本非我部落之人,你醫好了香兒的腿,應是香兒的恩人。但是,這些年來,你心裏必然也是知道,香兒他,怕是非你不娶的!”

紫鈴雖然心裏是有些喜歡羋香的,但是,此刻她的心裏亂如麻:既想訂下這婚約,又不想因為她治好了羋香兩人才訂婚,況且,她還要再上一趟秦都鹹陽……

當下,紫鈴便溫言道:“族長大人,萬不可再對鈴兒行此大禮,鈴兒承受不起!”說著,還看了紫銘羽一眼。

“況且,鈴兒不是已經應下這婚約了麼?若哥哥加冠之後另有所愛,鈴兒便自回壽糜,族長大人切勿再為此事勞心!”說著,紫鈴便又道了個萬福。

紫銘羽見紫鈴氣性不小,也不便開口再勸。

見伯庸坐在那裏頗有些尷尬,便對伯庸道:“賢兄,請躺好吧!先讓鈴兒為你針灸才是正經。”說著便坐在床榻尾部,看他樣子,似是不打算動手。

伯庸以前針灸,皆是要寬衣的。他還問過給他施針的醫士,說是這樣認穴比較準。伯庸剛把手抬起,紫銘羽便笑了起來:“賢兄,躺好即可,不用寬衣。”

聽到紫銘羽這樣說,伯庸心裏不由得便是覺得自己認定紫鈴做兒媳婦是對的。

先前,他聽薛思提過,說紫鈴給羋香治腿傷之時沒有露出腿來,那裏他還有些將信將疑的。現下,他忽然覺得,他有些目光短淺,以前也太看輕了紫鈴。

紫鈴一根根的把金針紮進了伯庸體內,紮完之時,她已經是滿頭的大汗。雖然此時是冬季,紫鈴仍是熱得不行。

紫銘羽見紫鈴紮完金針,便瞅了一眼那收金針的布袋條,隻見那上麵,竟然是空的!紫銘羽不禁問紫鈴:“一百單八根金針,居然全部都紮完了?”

他這樣問,是因為他記得紫鈴曾經說過,若是金針用得少,便是病患的病症比較輕。這樣看來,伯庸的病,竟然已經這麼重了?

紫鈴看了一眼紫銘羽,垂頭輕輕問自家爹爹:“爹爹,想必族長大人這毒,中的時日不短了吧?”說完,還微微歎了口氣。

伯庸渾身被紮滿了金針,此時也不便開口。

紫銘羽訕笑了兩聲,這才對紫鈴道:“你世伯他的毒,是被人日常下的。那內髒上的傷,卻是三年前受得。”說著,不由看了一眼躺在榻上,動彈不得的伯庸。

“三年前?那可是跟吉且相關?”紫鈴詫異的問出這句,心內也像提了一顆水桶般,七上八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