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莫紮特推出他的第二十一號鋼琴協奏曲(K.467),這是目前普遍為人熟知的一首音樂,它的慢樂章曾被用作影片的配音,而且在被改寫為數以百計的弦樂曲後,已經在世界各地的公共場所演奏了很多次。

這首協奏曲和前麵的一首比起來,狂烈的氣氛較少,平和的氣氛則較多,那種渴望、甜蜜而帶著悲哀的,用歌聲唱出來的慢樂章是如此普遍地受人歡迎。

利奧波德不得不承認,他的兒子即使沒有他也可以過得很好,他甚至在兒子的勸說下加入了共濟會。不過,他和同樣在莫紮特敦勸下成為共濟會會員的海頓一樣,都沒參加過支部的任何活動。

利奧波德在這一年的4月離開維也納,這是莫紮特父子的最後一次相聚。

5月間,莫紮特寫了一首幻想曲,並將它附在一首同調的奏鳴曲上。在貝多芬的成熟奏鳴曲問世以前,這首鋼琴幻想和奏鳴曲是最長的鋼琴獨奏曲。即席作曲的本領是莫紮特從六歲起就給人深刻印象的原因之一,而幻想曲則更能顯示出他在音樂方麵的豐富想象力。作為維也納的明星之一,莫紮特並不是所有的時間都撲在工作上,他也會有適當的娛樂。在他的公寓裏有一張撞球台,他常在作曲的間歇時間去玩一下。他在音樂方麵養成的“行動前先計劃”的習慣,原本可以使他打得一手好撞球,但是鋼琴家的手指通常是弓形的,在支配撞球杆時,多少有點不便。

莫紮特也很喜歡舞會,尤其喜歡化裝舞會,他常常開玩笑地說,他跳舞的本領比作曲好。他曾請求父親寄一件小醜的服裝給他,好讓他可以參加一個持續十三個小時的通宵舞會。他還喜歡喝酒,潘趣酒或者啤酒,他不喜歡威士忌,他從不喝得爛醉如泥,隻要有點飄飄然就可以了。

這一年7月,南妮爾的第一個孩子誕生。她為這個男孩取名叫利奧波德。以後的兩年中,這個男孩跟他同名字的外祖父住在一起。

這時候的莫紮特,上午和下午授課,晚上演奏,夜間作曲。他的經濟狀況有所好轉,甚至時常有金錢找上門來,但他還是負了債,而且一直沒有還清。莫紮特夫婦過得並不奢侈,也不算浪費,但他們都喜歡使生活舒適些,他們不懂得如何控製預算,也不願意去學。他們不久就成為中產階級的一種傳統的典型代表,這一傳統就是入不敷出。他們從未挨餓,還可以雇用一個女仆,但是他們常常付不出房租。

莫紮特在共濟會中的主要任務就是為各種聚會作曲,這是他對共濟會的最突出貢獻。

12月間,共濟會兩名十分重要的成員去世了,莫紮特為了紀念他們,就作了一首《共濟會喪葬樂》(K.477)。這首悲哀的慢板曲子是以天主教一首讚美詩的旋律為基礎改寫而成,其中有一種消極的認命情緒在其中,當然,因為是喪葬樂,自然是將死亡描繪成一種受歡迎的解脫,一種精神上的最高境界,以此來安慰生者的悲傷。這首曲子的管弦樂部分十分沉重,用的是低音域的木管樂器,會令人聯想到風琴,但是沒有那樣居高處無法企及之感,反而顯得更為親切平和。這首曲子後來成為葬禮上廣泛應用的音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