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問荊沉默片刻,說道:“叫什麼無所謂,東方歸雁的女兒,為何滾落山崖呢?發生了什麼事?”
“……”她看著他,目光平靜,也不說話。
“不說麼?”他手掌覆上她的肩頭,緩緩握緊,看著她皺緊眉頭,一臉痛苦,“換著問題吧,東方離的鷹崽子們是在找你吧?”
夏明月秀眉微挑,有些疑惑。
“哦,你或許還不知道,晁天宗廣貼告示,東方歸雁陰險狡詐,心腸狠毒,不忠不孝,弑母而逃,如今被捉拿回宗。而你作為她的女兒,東方滄溟給你改過自新的機會,納你入晁天宗門下,賜姓東方,你不知感恩,偷盜宗門秘籍。晁天宗現在可是舉宗捉拿你呢,現如今這個鎮子可是熱鬧得緊呢,你說,我把你交還給東方滄溟怎麼樣,或許能換些我需要的東西?”
走馬鎮乃朝霞峰山腳唯一的一處鎮子,鎮子頗為繁華,晁天宗的日常生活所需皆是此地供應,而此鎮也相當於是晁天宗的領地,常有外門弟子活躍在此。而今日晁天宗的內門弟子與鷹衛居然都出動了,就為了捉拿一個偷盜宗門秘籍的逆賊,還廣貼告示且緝拿有功者重賞。提供準確消息者,外門弟子甚至能晉為內門弟子,內門弟子晉為核心弟子,這番激賞下晁天宗的門生可是積極活躍得很呢。
偷盜秘籍?夏明月忽覺好笑,喉頭一陣腥甜,她蹙了蹙眉,咽了下去。
“你回去也活不了了,要和我做筆交易嗎?”
“……”
“就不想活著嗎?”邵問荊語帶蠱惑。
“條件?”她的聲音有些痛楚,左肩的傷口被男子按住,掙脫不得,那一瞬間的痛感襲入大腦,她有些恍惚。這十年的生活在腦海中掠過,那些生不如死的煎熬日子,和娘親屈指可數的幾次見麵,娘親那滿含痛楚與絕望地眼神,他們那些見不得人的手段,她奇怪自己居然能夠平靜地麵對,是習慣了也是心死了,那種看不見希望的生活,一步一步走進死亡的生活,夠了嗎?不夠啊!自己沒能死,那麼,是不是有些該死的人就能死了?
有人死,有人活。至於活的那個人是不是自己,也不是那麼重要了。
因為,自己本來就活不長了啊。
那麼,就一起去死吧!她在心底輕輕說道。
前提是,先得活下來。
“我喜歡和聰明人說話。”邵問荊放開手,有些滿意她的識趣,“告訴我你知道的,我放了你。”
“你不是知道麼?我偷盜秘籍,他們要捉我回去。”夏明月垂眸。
聞言,邵問荊冷哼一聲,麵有怒意,“什麼樣的秘籍能勞鷹衛出手呢?你當我是傻子麼?”
“你不信我也沒辦法。”
邵問荊眸光一暗,眉宇間夜色深沉,右手瞬間攀上夏明月脆弱的脖子,緩緩收緊,看著她露出痛苦的表情,感覺到她越來越急促的呼吸,他有些邪魅地笑了,湊到她耳邊,仍舊問道:“還是不肯說嗎?就這麼不怕死?”
“……呃……”夏明月說不出話來,想要拉開他的手,奈何他太用力,而她太過虛弱。越來越難以呼吸,感覺到死亡的來臨,她不覺得有多恐懼,隻是這種感受太過無力。體內微弱的真氣在斷裂受阻的經脈裏艱難前行,或是不能前行,那絲平時不受控製的古怪氣息不知隱匿何處,原來,自己虛弱到連拉個夥伴一起死也不行了嗎?
她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