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原來楊少喜歡這樣子……嗚——,你不知道小姐為你流了多少的眼淚……”
楊羽疑惑不解,順著她的目光瞧了瞧,然後——“噌!”的一聲便跳了起來,急不可耐,好似受驚之後撒丫子就蹦躂的小白兔子一般。
靠!
他咬牙切齒,差點忍不住當場破口罵娘,這世上並非每個人都能瞧得出來文淵其實是女扮男裝,這下子造成的誤會可不是一般的小,但這種事情——到底要讓他怎麼解釋才好?
小桃也不曉得究竟是為小姐感到不值,還是替自己委屈,淌著淚抹著眼,分明說不出來的傷心。
楊羽隻感覺頭皮發麻,萬分怨悔不該就這般冒冒失失地跑出來,他本想找個人帶話給紅姑,誰料得居然搞出來如此一個大烏龍?
不過幸好小桃自幼便在風月場長大,倒也不覺得這般的“喜好”有什麼不可理喻的地方,因此,也就還沒有完全失了分寸,她隻是輕輕抽噎幾次,便止住了淚水,花著小臉瞧向楊羽道:
“楊少——,那楊少你還過來幹嘛?”
楊羽強壓住心頭如火山般澎湃的怨念,恨不得當場再扯了文淵的衣服證明下她的身份才好,隻不過這種事情,當然不妥,隻能是想想而已。
眼見小桃相問,他顧不上解釋,趕緊趁著這個機會將托她帶話給紅姑的事情說了一遍,隻是當然沒有提及文淵的身份,不過,也仍舊將文淵之前甩出去救下宓璿的那一根峨嵋刺交到了小桃的手中。
這峨嵋刺非金非木,非玉非石,也不曉得究竟是什麼材質打造而成,觸手極溫,通體呈現出一種類似於金屬的光澤,卻又並非完全一致,好似朦朧中還有種近乎海洋之心的剔透湛藍,深邃而又神秘。
峨嵋刺一式兩支,長不過尺,平時隱藏於袖內,幾乎不可察覺,此刻另一支便安安然藏在文淵的左袖內,至少從外麵瞧來,並沒有半點令人懷疑的地方。
小桃止住了淚水,很是驚訝地接過楊羽遞來的兵刃,目光中分明寫滿好奇還有絲絲無法掩飾的懼怕,她小心翼翼將峨嵋刺抱在懷中,用衣袖遮掩之後,方才重重地點了點頭,如言往前院跑去。
就算——就算楊少當真不喜歡女人,她也知道自己沒資格在人家麵前耍性子,因此自幼為婢的小桃並不作半分他想,隻是打定了主意如何才能盡快地完成楊少的交代。
楊羽見到這小丫頭極為落寞的身影消失在前方的黑暗當中以後,方才長長歎了一口氣,伸手恨恨地擰了擰文淵的鼻子,低下頭去仔細打量著她姣好的容顏,有氣無力地抱怨道:
“得!就因為你這丫頭,我可是又背負了好大一個罵名!這等名聲若是傳了出去,你讓我今後還怎麼活了?”
文淵雖在昏迷當中,好似也感覺到了幾分怪異的別扭,她眉如柳梢輕皺起,左腕小小一動,分明是想要拂走鼻尖傳來的那種古怪滋味,但才剛一抬起,便終究還是因為過重的傷勢而徒勞地垂了下去。
楊羽無奈地苦笑著搖頭的同時,身子輕輕隻一動,便如秋風掃過,落葉無聲,當他再停下來的時候,懷抱著文淵的鬼魅身影便已經停靠在了軍刀他們那間溫暖“洞房”的窗沿之下。
他屏息凝神,金色的真氣發於丹田,繞著體內的經脈運行了大半個周天之後,紛紛彙聚在耳朵之上,刹那間好似聽覺敏銳了數倍都還不止,十丈以內,幾乎連螞蟻穿行在地底的細微聲音都逃不過他的聆聽。
豎起了耳朵緊貼著牆壁的楊羽此刻當然沒懷好意,而是幹起了八卦偷聽的活計——不管怎麼說,以他現在才隻有十七歲的年紀,若說半分好奇心也沒有,那——恐怕才當真是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