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時聽到紅姑所言,楊羽心中卻是忍不住微微一懍,連手上搖扇子的動作都不免慢了幾分。
五年前中東核事故,年僅十二歲的楊羽縱然不可思議地留得一條小命,但整個人卻也是被高溫和輻射重傷到幾乎廢掉,國醫聖手邢老動用了無數珍寶奇藥來替他續命,甚至更曾經為他施用過一些僅存在於神話和傳說當中的無上瑰寶。
那前後一年多的時間,他雖然渾渾噩噩,卻仍能感覺到身處人間地獄一般,經曆了無數的苦痛折磨,但最終的結果,卻是他整個人幾乎完全脫胎換骨,褪去殘軀,血肉骨骼全部重新繁衍再生——
模樣兒雖然沒變,但重新長出來的皮肉骨髓,卻變得清秀粉嫩的,甚至還透著淡淡的莫名的香味,當真如同這紅姑所言好似初生的嬰孩一般,幸好,到現在又過了有三四年,各方麵倒也算得上是正常地“發育”了起來,且那種香味兒也已經混合了他身上那好聞的男性氣息而漸漸無法分辨,不然,若一直保持在那個時候的樣子,恐怕楊羽多半會是如同個小女娃一般的水靈,甚至還要更“嬌嫩”百倍不止。
隻不過,現在楊羽身上雖然也的確還是有著些許的端倪,但畢竟已經勉強出落成了個俊俏的公子哥兒,尋常人至多覺著他身材纖瘦些皮膚水嫩些樣貌清秀些,倒也不至於懷疑到其它的方麵,但這紅姑居然能夠一眼就瞧出來他身體當中的詭異,恐怕,她真實的身份,絕不僅僅是現在所表露出來的這樣一個普通的妓館老鴇這麼簡單!
“那本少莫非是和尚、亦或者道士麼?”
楊羽眼中微微凝重,然而卻又知道此時絕非尋根問底的好時機,故而隻是權且收斂住了心中的懷疑,裝作並不經意似的,又問道。
“少爺身處塵世,心卻在紅塵之外,將來必有一番超凡入聖的成就,方內方外之論,不過是少爺一念之間,奴家又豈敢斷言?”
紅姑搖頭中輕攬起楊羽空閑的右手,塗抹著豆蔻的纖長指甲輕輕順著上麵的紋絡滑過,聲音不大,卻忽然變得很是慎重地道,
“奴家看手相,也是很有一套呢,不知少爺——信否?”
聽到紅姑的話語,楊羽目光中瞬間閃過一絲真正的愕然,顯然是紅姑這句話已經真正引起了他的驚訝,不過隨即,及時回複過來的楊羽,眼中刹那的功夫便又已經轉為了寫滿著睿智的神采。
命理之術,風水學說,縱然在後世老家亦是盛行不衰,顯然有其暗含的道理,隻不過世間沽名釣譽者多,真才實學者寡,才導致時常被人誤解這僅是一種騙人的伎倆。
方內方外之說,作為後世老家為數不多的絕頂高手裏麵的少林覺遠大師、以及那早已消逝在九重宮闕當中的武當雲鶴道長,都曾經在不同的場合先後同他提及過,言談之間,頗顯高人風範,故而,楊羽也隻是一知半解。
但是真正想不到這紅姑居然也能夠看透至這一點!
自此可知,這紅姑縱然不及老家那兩位神話級別的高手,恐怕,亦是絕非尋常之輩——楊羽心中大懍間,已經是刹那轉過千百種的念頭,但紅姑如此坦率直言,顯然並無歹意,他自然也不能表現出來過分的謹慎做作,略思量了片刻,便隻是不以為意地收回手,目光往她輕輕一瞟,若有似無地任她看出了自己眼神當中那一閃即逝的奪目神采,輕聲調笑道:
“信,也不信,不過若是紅姑之言,本少自然深信不疑,它日若有時間,必定要請紅姑您幫我好好瞧上一瞧。”
紅姑微微一怔,看到楊羽眼中的非凡神采顯然亦是相當的訝然,不過,隨即便以紅帕掩嘴輕笑著掩飾了過去,卻也並不再接話,隻是柔若無骨的纖手拉扯著楊羽,繼續往裏走去,身旁鶯燕,笑語嬌聲,展露出千萬種風情,端的令人忘憂解懷,如癡如醉。
難怪——不管在後世的老家還是這裏,那些老少爺們兒,有事沒事都那麼喜歡上青樓來溜達溜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