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開聽後,像泄了氣的皮球,整個身體發軟得知龔長鷹大限將至,林開比誰都痛心,記憶在腦海泛濫,他深知,龔長鷹將他拉扯長大有多不容易,林開心中很清楚,即使這些年倔強的沒叫他師傅,林開也不會忘了這份情同父子的師徒情誼。
他手臂微微顫抖,卻故作鎮定的看著宗主。
“宗主,來的路上我聽師妹說,他體內劇毒積壓了十餘年,他到底中的什麼毒?”
宗主雙手靠在背後,說道:“這件事也隻有他自己清楚了。”
看來中毒這件事,龔長鷹連天元宗主都沒告訴,恐怕早在十餘年前龔長鷹自己就知道這毒無藥可救。
“隻能活幾天了嗎?為什麼這麼突然,不可能,一定有救!”林開內心自責,他自責自己的不孝,更不願相信這個事實,他慌亂的看著宗主,追問道:“宗主,你叫我來,一定是有方法救他!你要我怎麼做?我一定要救他!”
此時,天元宗主卻平淡的說道:“長鷹所中之毒,即使有解藥,也來不急了,這次將你叫來是想讓你把他帶回千竹峰靜養。”
靜養?隻有短短幾天壽命了,還帶回千竹峰靜養什麼!林開徹底懵了,龔長鷹既是將死之人,作為一宗長老,難道不安置在天元嶺嗎?
林開疑惑的說道:“為何?”
這一次天元宗主沒有說話,站在他身旁那位身高八尺的牛鼻子老道卻說話了,他趾氣高昂的嗬斥道:“哪有那麼多為什麼!宗主叫你這麼做,你便這麼做就是了!”
說話這人是天元劍宗傲神峰大長老敖攸,他在天元劍宗的實力僅次於宗主,手下門人弟子上千,精英不計其數。
林開目光微側,看向牛鼻子老道說道:“師伯,並非我不這麼做,而是天元嶺距離千竹峰甚遠,這番奔波我怕師傅他……”
話還沒說完,敖攸橫插一句:“在我傲神峰,還沒人敢和我討價還價,休要多言,我早已派人給你備好馬車。”
林開心頭一沉,這句話像是話裏有話,像是要他千竹峰三人滾出天元嶺一樣,林開冷哼一聲,拱手說道:“千竹峰可不像傲神峰大道通頂,那蜿蜒小路,馬車上不去。”
敖攸瞳孔一縮,眉毛成了倒八字,顯然心生怒火,畢竟他是天元劍宗大長老,見多了唯命是從的人,而林開一而再再而三的頂嘴還是第一次。
敖攸悶聲冷哼,袖袍一揮,一股無形的威壓朝著林開衝了過去,林開連一絲征兆都未感受到,立刻胸口一疼重重的摔倒在地。
敖攸振振有詞的說道:“你個後生小輩,資質愚笨!也難怪還隻是個武者!難道是我敖攸說的不夠明白嗎!”
站在一旁的天元宗主回眸看了敖攸一眼,示意敖攸不要再說下去。
天元宗主,手指指向林開,娟娟氣流自手指而出,灌入林開體內,將他扶起並且替他療傷。
天元又緊接著說道:“林開,這個決定是眾長老一起商定得來,你也勿再多言,如今宗門大選在即,誰也不想看到喜事變喪事。”
林開臉色鐵青,不是因為敖攸身為大長老對後輩動手,而是宗主天元的那番話讓林開心中憤慨。
龔長鷹這些年雖然體弱多病,沒有招收弟子,但他從前為宗門的付出不容忽視,可讓林開無法相信的是,龔長鷹如今大限將至,宗門卻是這麼待他。
喜事變喪事,真是笑話,難道宗門選拔,比長老的離世還要重要?若換做敖攸,恐怕全宗都要哀悼。
不難看出,這些長老甚至宗主都瞧不起龔長鷹,都看不起千竹峰!
林開拳頭緊握,身上環繞著的氣體慢慢散去,他雙目微側,看向自己師傅蒼白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