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嘉裕二十一年,夏,慶州元和縣,巨峰山姚家村。
此時正值七月盛夏,天熱得連蜻蜓都隻敢貼著樹蔭處飛,好象怕陽光傷了它們的翅膀。
姚家村最東邊的一處泥土壘砌的房子裏,傳來嚶嚶的哭泣聲。
“娘,大姐怎麼還沒醒,季郎中開的藥都已經給她灌進去了!哎,大姐她會不會——”死字沒敢說出口,說話的叫姚阿蠻,她一邊抹淚,一邊同身邊穿藍花底印白花薄衫的許氏說道,這姚阿蠻今年十四,長的一臉嬌俏,發育的極好,她胸脯很大,蜂腰纖細,臀兒圓翹,是十裏八鄉出挑的美人兒。
“停!不吉利的話不準說,你大姐她苦命啊,小時候體弱多病,嫁去那鬱家,好容易生了荷姐兒,隻可惜荷姐兒小小年紀啊夭折了……若是現在荷姐兒還在,想那鬱家也不會休了她的。現在我家阿繡變成這樣,這事兒我和那鬱家沒完!”許氏搖著大蒲扇,可一想起大女兒被休回娘家的事兒,不由得氣的眼眶都紅了。
“敬生他娘,我和你一道去找那臭不要臉的鬱懷郎算賬!”剛掰好玉米的姚定根看了看姚阿繡歇著的房間方向,眼眶一熱,把手裏的筐子往地上一放,就衝動的疾步跑去牆角操起一把鐮刀,虎著臉就想去鬱家算賬。
“我說爹娘,你們聽我一言可好?”一直沉默不講話的姚敬生突然出聲說道。
“你不讓我們去那鬱家?”許氏聞言目光一冷,怒道。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咱們是不是應該多找點人一起去那鬱家,順便把大妹的嫁妝給搬回來?”姚敬生一本正經的表態道,他心想自小疼愛的妹妹在鬱家做牛做馬的,就因為生不出孩子被休回家?
大妹一向無主見,突然婆家扔她一封休書,又有村裏那些嚼舌根的人講的一些閑言碎語,她便一時想不開尋死。
所幸自己媳婦茶娘一直幫著自己看牢大妹,但是大妹畢竟在河裏耽擱了,還著涼感染了風寒,這下身子骨更弱了,是以,如今大妹還病著。
休回家,可以,那你鬱家也得把我姚家的嫁妝給還回來才行!
“還是敬生想的周到,你去把你的把兄弟魏大海,朱九郎一起喊來,晌午在咱家吃頓飯,然後一起去鬱家算總賬!”姚定根聞言吼道。
“我聽爹的!”姚敬生點頭答應的爽快。
“爹,娘,大妹她醒了!你們快進屋來瞧瞧!”這聲音裏帶著激動,喜悅……
“茶娘在叫我們進去!”許氏忙起身,對姚家父子說道。
“阿蠻,快擦眼淚,一會兒你大姐見了,說不準又要和你一道哭了!”哎,家有兩個哭包!姚敬生此刻瞅了一眼自己小妹姚阿蠻說道。
姚定根也不管他們講什麼,已經第一個衝了進去,接下來許氏,姚敬生和姚阿蠻也趕快小跑了進去。
本就又小又黑的屋子裏頓時被他們一家人擠的滿滿當當的。
展嬌看見一個五官秀麗,皮膚有些黑的古裝女子正一臉驚喜的抓著她的手,口中驚呼著。
這名古裝女子正是姚敬生的妻子李茶娘,隻聽她往門外又呼喊著:“爹娘,你們看見了嗎?大妹她終於醒來了,真是太好了!”
“阿繡,你個傻丫頭,你怎麼能跳河自盡呢,你是為娘身上掉下的一塊肉啊!你是想讓爹娘白發人送黑發人嗎?嗚嗚……”許氏看見展嬌醒來,忙挨著她的木床坐下,忍不住嚎啕大哭。
“阿繡,你放心,爹饒不了鬱懷郎那個混賬東西!”姚定根站在木床邊,對姚阿繡說道。
“大妹,你還年輕,這個世上好男人多了去了,又不是隻有他鬱懷郎一個!就算你一輩子嫁不出去,哥哥嫂嫂都不會把你攆出門!”姚敬生此刻紅了眼眶,他很疼兩個妹妹的,這會兒見大妹終於從鬼門關救回來了,控製不住的責備她不為家人著想,若真的年輕輕的去了,讓他年邁的爹娘可如何是好?
“阿繡,嫂嫂平日那麼疼你,你怎麼就因為別人的那些閑言碎語想不開呢?你哥說的對,以後你不想嫁,我們,還有你侄子都會養你的!你別怕,你還有我們!”李茶娘一臉真誠,語重心長的寬慰她道。
“大姐,你不要離開我們,嗚嗚……阿蠻剛才還以為你不要我們了,嗚嗚……”姚阿蠻哪裏管剛才大哥叫她別哭啊,這會兒她又哭起來了。
展嬌一臉懵逼的看著他們,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猜測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於是她另外一隻放在被子下的手,狠狠的伸去掐了下自己的大腿,啊,好疼!
天!不是在夢裏!
古裝?穿越?
這些人都是原身的親人嗎?啊,她的頭好痛……
很快,她接受了原主的所有記憶!原來她是被休了的婦人!
她在現代,還是大齡剩女呢,這會兒魂穿古代,變成了二十二歲的婦人!靠,連娃都生過的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