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蓮花山驚魂(3 / 3)

黃石居士冷道:“蕭青子,我非武林人士,死亦無妨。你點你的炸藥,我才不理會這些呢。拿命來!”說罷身子飛了出去,直逼蕭青子。

未近蕭青子,卻有另一個身影迅速飛過來擋在黃石居士麵前了。眾人一看,正是代智大師。黃石居士不解道:“在下要殺蕭青子,大師何故阻攔?”

代智大師道:“居士,老衲不忍殺傷太重,你就暫且停手吧,看看情況再說。”

黃石居士笑道:“大師多慮了,蕭青子大部分的炸藥已被在下弄濕了,隻有小部分未被破壞,炸也炸不了多少人。如果不殺了蕭青子,以後死的人恐怕更多了。”

蕭青子輕笑道:“大師,你何妨聽一下黃石居士之言呢?在下在這裏的炸藥的確不多。但足夠把你們炸個清光了。大師如果不信,試一下又何妨呢?反正這裏還有幾百的武林高手,死幾個算得了什麼。”

黃石居士道:“蕭青子,你少嚇唬人,你這裏的炸藥根本就不多。”

蕭青子道:“居士,如果你是李若楓說這句話還會有人信,可惜你不是。說實施,李大俠最近一直藏著,正籌劃著滅我木棉教大計。這次綠林荔枝大會,隻不過是我教堂主柳無雙設下的一個局而已。我千想萬想,就想不到李大俠早已知道孟長君就是柳無雙。要不然,你們各大門派的人早已全部到陰間去了。”

各門派的人由於不知道哪裏有炸藥,都不敢輕易動手,一個個你年我我看你的,無半點辦法。

魯凡低聲對丘難勝道:“這些不知道若楓是否計算到。如果這樣下去,大家都不能出手,任憑木棉教人為所欲為了。”

丘難勝道:“或許黃石居士說得對,蕭青子根本就在嚇唬人。而且相信這些李大俠一定

知道,這黃石居士是李大俠的朋友,李大俠請他來是化解這一場劫難的。”

魯凡道:“但願如此。實在不行,我們隻有與木棉教拚了。與木棉教人一戰,生死在所難免,早死與遲死有什麼區別呢。”

丘難勝道:“大師兄說得是,等一下還找不到可行的辦法,我們與蕭青子拚了。”

見各門派的人都不敢動了,蕭青子得意洋洋,道:“你們所謂的名門正派,到生死關頭一個個變得貪生怕死了。這是你們之所以失敗的主要原因。我教的人不論是在何時何地,隻要我一聲令下,絕無半個退縮的。我知道你們都把自己的命看得很重,而我木棉教人都是一些亡命之徒,命不比你們值錢。結果你們死的人當然要比我們死的人多得多了。剛才你們都看到了,這些在山下防守的各門派的人,一個個死去了都不知是怎麼回事。到了山上,我還以後各位英雄們以死相拚,誰知道一個個都不敢動。也不知李大俠知道後會是怎麼想的。”

魯凡按不住了,抽出劍來。丘難勝與孔肖也抽出劍來。楊三刀與白非見善狀,也抽出劍來。其他武林人士見武當與崆峒派都拔劍了,他們也紛紛拔出刀劍來,擺出要與木棉教人決一死戰的架勢。

蕭青子微笑道:“對了,我就喜歡這樣的武林人士。手持刀劍卻不反抗,身為武林人士,不敢與刀劍相見,成何體統。是武林人,就應該拿出武林人的威風。”蕭青子說完,又是“轟轟”兩聲,這次炸死了近三十人。這把在座的人都嚇住了,一個個手持刀劍卻都不敢上來。怕的就是上來後下麵也不知會死多少人。

白塵道人與上官平二人大聲道:“各位且莫動手!”

一個個都咬牙切齒,但沒有上前與木棉教人拚命。都在看著白塵道人與上官平。如果知道這些炸藥埋在哪裏,那麼還可以避開。目前隻覺得所有人的腳下都可能是炸藥,如果與木棉教硬拚了,隻會白白送死。

蕭青子微笑道:“在座各位英雄好漢,剛才在下隻不過是說了幾句氣人的話,各位都已經受不了了,如果再說多幾句,那大家豈不是都不想活了?大丈夫嘛,能屈能伸。幾句話算不了什麼。大家坐在一起,有事好好談。相信總會找到可行的辦法,不必要白白送死。白道長,這裏的武林人士就看你的了。如果我們談得好,大家免了一死。談不成,那隻好委屈你們了。其實大家都是習武之人,同樣是門派,何必要分正邪。隻要各大門派不要處處為難我木棉教,我教又怎會要與武林為敵呢?原因在於你們不給我們一條生路,我們為求自保,隻得想盡千方百計了。說到底,我們也是被你們逼成這樣的呀。”

白塵道人一咬牙,道:“一派胡言!木棉教濫殺無辜,荼毒武林,企圖一統江湖,以達到橫行江湖,控製武林的目的,然後為所欲為。江湖平靜短短數十年,再次被你們挑起殺戮。多少武林人士被殺害,毀了多少無辜生命。一日不鏟除木棉教,我等一日都睡不著。今日被困蓮花山,是不識孟長君便是柳無雙之故。雖然被困,但也別想武林會屈服於你木棉教!”

蕭青子道:“白道長果然正氣凜然,讓青子萬分敬佩!我教柳無雙堂主把各位引來,也有於心不忍。之前曾與青子商量,是否把武林各大門派的人全部炸了呢。然而,在江湖中不是木棉教滅了各大門派,就是各大門派滅了我木棉教,二者你死我活,水火不相容。白道長,如果你們不服我教,那麼是願意全部從這裏走上天堂了?”

白塵道人道:“死又何妨!”(5)

蕭青子道:“如果你們全部在這死了,那武林各大門派又拿什麼與我教抗衡呢?”

黃石居士道:“蕭青子,你別太得意了。我要殺你易如反掌。”

蕭青子微笑道:“不錯,居士雖然身為教書先生,武功卻高深莫測,青子佩服之至。青子一直想與李若楓大俠做個朋友,奈何李大俠不喜歡青子。居士這樣的人的確才佩做李大俠的朋友,卻不知居士是否願意與青子做朋友呢?”

黃石居士冷道:“在下從來都不與找我交朋友的人交朋友的,隻與在下想交的人交朋友。”

蕭青子笑道:“其實居士並非武林中人,何必與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一樣分什麼正邪之類的。朋友是沒有界線的,居士認為呢?”

黃石居士冷笑道:“不錯,而且交朋友是絕對自由的,想交就交,不想交絕對不交。”

蕭青子道:“居士也太書生誌氣了,如果是青子,想與人做朋友就不理會他的出身的。就算是要殺青子的李若楓大俠,在下也非常想與他交個朋友。”

黃石居士道:“在下也想殺你!”

蕭青子道:“那我們不如做個朋友,如何?變算青子死在你手上,也是死在朋友的手上,這樣死也無憾了。”

黃石居士道:“如果你真的想與在下做朋友,那你得在武功上勝我一籌。”

蕭青子爽快道:“好!咱們趁著現在沒事,先過過招。為了能與居士做個朋友,青子傷也值得。看招!”蕭青子說時,手持折扇,白衣一恍,身影飄出去了。

一人也飛出去,一掌拍出去。蕭青子見不是黃石居士,便停下來一看,竟是餘飛。

蕭青子道:“好個英俊非凡的餘公子!其實你我相貌一樣,簡直就是孿生兄弟。公子,做兄弟,青子今生與公子無緣了。就與青子做個朋友如何?哪怕你也想殺青子。”

餘飛對黃石居士道:“居士,今天就讓在下會會蕭青子吧。”

黃石居士點點頭。

餘飛問蕭青子道:“你這人好奇怪,為何處處說要與人做朋友呢?”

蕭青子歎道:“公子有所不知,青子這一生,最遺憾的就是一個朋友都沒有。你我年紀相仿,相貌相似。自第一眼見到公子時,便想與公子做個朋友了。今日青子與公子過招,隻要公子答應與青子做朋友,青子馬上帶人離去,決不再半點為難各大門派的人。”

餘飛半信半疑,道:“此話當真?”

蕭青子道:“當真。也隻有公子你,才會讓青子決定這樣做。其他人,青子不屑與之說半句話。”

餘飛奇怪問道:“為什麼?”

蕭青子低聲道:“不知公子是否願意與青子更靠近一點說話?青子不想我們說的話讓別人聽到了。”

餘飛便走上前,與蕭青子隻有兩三步之隔。蕭青子道:“鈴子,備酒。”

蕭鈴子走上來,拿了柳無雙準備好的酒端上來。蕭青子倒了兩杯,遞給餘飛一杯,自己一杯,道:“公子是否賞臉與青子喝上一杯?青子先飲!”說時一口把酒喝了。

餘飛此時看到蕭青子滿是誠意,便接過杯,一飲而盡。

蕭青子微笑道:“感謝公子與青子飲上一杯。不瞞公子,青子與李大俠在柳無雙的嶺南第一樓也喝了一晚酒。那是青子有生以來喝得最痛快的酒。之後青子一直想找人喝酒,卻一直都在喝悶酒。今天能與公子喝一杯,青子實在痛快!”

餘飛一時不知蕭青子到底想做什麼,與蕭青子喝這一杯酒,怎麼也感覺不到蕭青子現在把武林各大門派的幾百條性命捏在手中。他卻從酒杯中看到了蕭青子少有的誠意。

蕭青子歎道:“公子喝了這杯酒,並不表示願意與青子做朋友,對麼?”

餘飛點點頭。

蕭青子道:“這個不要緊,公子喝了這杯酒,表示以後青子還可以與公子再喝上幾杯,對麼?”說時雙眼似在哀求一樣看著餘飛。餘飛此時像無法拒絕蕭青子一樣,便點點頭。蕭青子的臉上立即露出喜悅,道:“那以後公子千萬不要拒絕青子了。”

餘飛點頭道:“不錯,隻要你以後還有命活著的話,餘飛一定可以與你喝上幾杯。”

蕭青子聽罷,把酒杯一拋,哈哈笑道:“實在痛快!實在痛快啊!”

餘飛也順手把酒杯扔掉,冷道:“蕭青子,你暗中把炸藥藏在這裏,想必是要把各大門派的人盡滅於此。”

蕭青子道:“當然。不然就是他們把我們消滅了。武林其實就是這麼殘酷的,無論結局如何,都得付出血的代價。每做一番事,都得要用屍體來做墊腳石。我們常說的人道,天理,卻不過如此而已。人道何在?天理又何在?”

餘飛道:“蕭青子,你們木棉教殺人無數,雙手沾滿血腥。隻要木棉教還存在一天,江湖就有一天你死我活。除非你木棉教從此在江湖中消失,才不會有血流成河。”

蕭青子冷笑一聲,道:“公子何必把江湖想得那麼完美無缺。江湖就是血與命的宿命,即使沒有我木棉教,也會有另外被你們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稱為邪派的幫派出現。江湖永遠不會有平靜的一天,平靜隻不過是殺戮的引子。”

餘飛笑了笑,道:“你此話不假。但目前的江湖如此之亂,就是拜你木棉教所賜的。而且,我與木棉教有血海深仇。隻要我還有一口氣,都要與木棉教拚個你死我活,都要把木棉教人殺個精光。”(6)

蕭青子歎道:“不錯。其實各大門派一日不滅,我木棉教都會惶恐不安。如果我教不反撲各大門派,各大門派始終都會殺過來。就算我教停止侵犯武林,各大門派同樣不會放過我們。公子,青子也是無奈。盼隻盼,武林能早日停止殺戮,你我能安安靜靜地喝上一兩杯酒啊!”

餘飛冷道:“那你今天達到目的了,各大門派的掌門人都在這裏,這次被你們炸死了,你們就可以安安穩穩地睡個好覺了。”

蕭青子苦笑道:“公子,其實今天不可能把各大門派的人都能殺掉的。”

餘飛問道:“為什麼?”

蕭青子道:“因為你!”

餘飛驚訝道:“我?”

蕭青子道:“不錯,因為公子你在這裏,所以變得不可能。剛才青子說了,隻要公子答應與青子做個朋友,青子馬上帶人離開這裏。”

餘飛道:“你認為你與我能做得了朋友嗎?”

蕭青子馬上應道:“能!當然能!青子要求不高,與公子做朋友其實隻是要求公子能與青子好好地喝上一兩杯酒,不管江湖上的風風雨雨,忘記各自的恩恩怨怨,隻有痛痛快快地喝酒。這一點,李大俠已經答應了,相信公子一定也答應的。”

餘飛道:“不錯,這一點我是可以做到的。但不明白,這又是為了什麼?你完成不了任務,回去如何向梁儀天交差呢?”

蕭青子臉上露出了一點痛苦,但很快被他掩飾了,道:“公子說得是,青子此次如果放過各大門派的人,回去後一定會被副教主殺頭的。但青子不怕這個,怕的是沒有一個朋友,沒有一個人願意與青子做朋友。青子生在木棉教,長在木棉教,從小到大沒有個能與青子說上幾句話的人,我每天都在喝悶酒,每天都在與自己對話。所以每次執行任務時,青子都不急於動刀劍,而是爭取能與人多說幾句話。像在這裏,青子本來馬上可以把這裏的人全部炸死,但青子不想。青子想與人交朋友,想與人說說話,其他一切都變得不重要了。”

餘飛道:“你身為木棉教天罡地煞殺手頭目,有誰願意與你這樣的人做朋友呢?真是可笑。”

蕭青子嘿嘿兩聲,道:“的確可笑。但青子沒有別的辦法。我不相信用幾百條人命都換不上一個朋友,或者一個願意與青子做朋友的人,又或者能與青子好好地喝上一杯酒。”

餘飛道:“那像你這樣的人根本不適合做一個殺手的頭目。”

蕭青子道:“你錯了,也隻有我才是最適合做木棉教殺手的頭目。”

餘飛冷道:“蕭青子,其實你真的很可憐。”

蕭青子一愣,道:“公子說得是,青子的確可憐,青子的命並不在青子自己的手上。青子所做的事也不是自己的事,但必需得做,就算是性命賠上了也得做。青子想痛痛快快地喝上一杯酒都不行,想與人安安靜靜的說說話也不能。著實可憐,但也不會有人憐的。”

餘飛道:“那你如其可憐地活著,不如痛快地死去。”

蕭青子苦笑道:“剛才說了,青子的命不是自己的,如何能夠奪走自己的命呢?”

餘飛道:“你對我說這些話,目的是什麼?”

蕭青子道:“公子何故問這些了。剛才不是說了嗎,青子隻是想與人說說話而已,並不為什麼。如果公子不願意,那請便吧。”

餘飛冷道:“你既然不能取走自己的命,那由我來代替你取你的小命吧。”

蕭青子道:“那更好。青子早已想與公子過過招了,見識一番。能與一個陪自己喝過酒的人過招,那也不失為人生一大快事!”

餘飛道:“如果你真的想死都死不了,那今天就讓我來送你一程吧。看招!”說時暗暗一提真氣,直接拍向蕭青子。蕭青子身子一翻,折扇一擺,施展輕功輕輕避過餘飛這一掌。

蕭青子不禁叫道:“公子的開山排水神功果然厲害。”

餘飛冷道:“還有更厲害的呢!”說時再次出手,與蕭青子一來一往的過招。在旁的柳露瑩一直隻見到餘飛與蕭青子對站著,說了許久才動手,還以為有什麼事了。眼見餘飛與蕭青子打得難分難解,又不禁為餘飛擔心起來。林月燕則拍掌叫道:“這回蕭青子無論如何也逃不過公子的開山排水神功的了。”見柳露瑩緊緊地看著餘飛,便對柳露瑩道:“姐姐不必擔憂,料他一個蕭青子算不了什麼。曾在東江邊上,我與蕭青子交過手。蕭青子武功雖然很好,但不是正統的武功,都是集了各門各派的招式,成不了氣候的。”

雖說如此,但柳露瑩還是擔心。畢竟,蕭青子不是個簡單的人物,餘飛即使有開山排水神功護身,卻不會使詐,老實巴巴的,難說不中蕭青子的暗算。

蕭青子正與餘飛交手,眾武林人士暫時放心下來。起碼蕭青子不會馬上叫人點燃炸藥。白塵道人則與黃石居士、上官平、代智大師、不智大師、昆侖子、朝陽道人、靜觀師太、巫毒、陸飛、冷清風、韓虎等人暗中商量逃脫之策。柳無雙雙手捂著傷口,一個人躺在地上,沒有人理會。北海五聖圍著柳無雙,卻都在看著餘飛與蕭青子兩交手。手中的刀一直沒有用上。柳露瑩焦急萬分,希望能在短時間內殺了蕭青子。

餘飛身懷開山排水神功,功力強大。蕭青子能使武林中各門派最厲害的招式,變化莫測,令人摸不著門路。碰巧餘飛與柳露瑩在天山山洞時看過武林各門武功,對各門武功都有所了解,使餘飛應付起來顯得輕鬆。

蕭青子見餘飛幾乎每一次都能破了他的招式,心中疑惑,道:“公子武功果然厲害,各門武功你都能破。”餘飛道:“不然如何才能殺了你。”

蕭青子漸漸感覺到吃力了,暗忖道:“這樣下去,自己必定輸。如果輸給餘飛,要放過這些人,回去無法向梁儀天交差,性命難保。”

未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