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標,新拜占庭!”列普寧將軍高聲叫道。
“您的意思是,我軍也高調宣布我們將進攻‘新拜占庭’行星?”羅博馬上反應過來。
“不愧是粟瑜五星上將的好兒子。”列普寧讚賞道,“可惜,總統和貝拉斯科斯將軍都否決了我的提議。他們認為這樣做不僅起不到任何阻嚇作用,還會暴露戰略意圖,使遠征的艦隊陷入危險。就連張炳業將軍也不支持我的意見。”
“可是長官,公開我們的進攻目標確實也會帶來巨大的風險。”羅博也不認同列普寧的意見。
“這個是沒錯,風險會有,但是收益更明顯。”列普寧非常自信,“‘埃癸斯’星域大會戰後,我軍已經握有兵力上的優勢,可以說也掌握了戰略主動權。既然決心趁敵人遭受自然災害的機會發動進攻,又擔心他們分兵反攻我們後方,那就大張旗鼓地亮出我們的旗幟,明確告訴敵人,我們要打他們哪裏,要在哪裏和他們決一死戰。敵人處於劣勢,又受行星災難的牽製,自然不好判斷我們的真實意圖,隻能采取保守政策,集中兵力作重點防守。”
“可是,就如您說的,那個薑子鉞的存在,讓我們的行動受到牽製,如果他是真的進攻呢?”這一回,輪到羅博拿薑子鉞反問列普寧。
列普寧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反問道:“如果你是薑子鉞,同樣受到重用成為統率上萬艘巡洋艦的邊境艦隊司令官,在當前內有重大災害,外有強敵虎視的困境下,你會怎麼做?”
“其實我挺慶幸自己不是他。”羅博微笑著說,“當2917年1月份在‘太極’行星附近,我們被以一比十三打退之後,我差不多都是在優勢兵力下與其作戰。”
“但也差不多都是以戰敗告終。”列普寧毫不留情地說,“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說明你並沒有認真地去從敵人,特別是薑子鉞的角度上思考當前的戰略問題,這也解釋了你之前總是誤中他的詭計並敗於他的原因。”
對於列普寧的批評,羅博隻能心悅誠服地表示:“這確實是我的不足。”
“這也不能全怪你。你的出身比一般人非一般的好,成長過程也是一帆風順,更有著一個超越絕大多數凡人的母親,為你帶來一個聯邦最有錢有勢的家族庇護和許多實權人物的幫助。相比之下,薑子鉞這種失足婦女生下的野孩子,雖然認了個礦工老爹,生活算是正常,可畢竟還是工薪底層的人。他可完全沒有失敗的餘地,戰敗後更不可能有五星上將替他捂蓋子。所以,強求你以他的角度思考問題也是不現實的。就像曾經的名言:富帥不可能理解屌絲的內心,就像屌絲不可能明白富帥的生活。”
“長官,您的教誨我會謹記的。”羅博誠懇地回應列普寧的教導。
“原諒我這個老輩人對年輕人不適當的教說。”列普寧也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長官,您的話對我非常有啟發意義。”
“我們回到正題。薑子鉞甫一上任就高調宣布帶領整個邊境艦隊進軍‘安德洛墨達’,完全搶在了我們的前麵。對於戰略上處於相對不利的他們而言,這是很明顯的虛張聲勢。但他的高明之處在於,他充分利用了他在之前,特別是剛過去不久橫掃我們聯邦境內而建立起來的威望,使得這種虛張聲勢變得極具現實威懾意義。也就是說,這很容易嚇到我們許多指揮官和大多數國民。”
“您的意思是,總統和國防部長明明知道他在虛張聲勢,可又不得不進行防禦?”
“是的。但我們的兵力不夠,不可能一麵調派大量艦隊防守國境,一麵派出重兵對帝國境內做長程攻擊。隻有兩者取其一,才有足夠的勝算。薑子鉞顯然對我們的實力有清楚的認識,才會擺出主動進攻的態勢。”
“這麼說來,他的終極目的就在於不費一兵一卒就阻止我們進攻,讓我軍呆在己方的國境裏,好使他們從容救災。”羅博顯得有些憤怒。不久之前的四五月份,自己帶領“蘿卜”特遣艦乘勝反擊帝國境內,就是中了薑子鉞的“美人空城計”,不敢直撲“新拜占庭”行星,誤了自己一世英名。
“正是。”
“可是總統和國防部長將艦隊都集結到這裏,各艦隊也都是做好了進攻的準備。薑子鉞的虛張聲勢已經失去效果,我們完全沒必要暴露進攻目標。”
“不,羅博,你的判斷有誤。”列普寧否定了羅博的看法,“要對帝國腹地發動攻擊,完全沒必要在‘埃癸斯’行星集結兵力,隻需像以前‘秦始皇’作戰那樣,在‘佩利翁’或者其他任何地方出擊即可。之所以把進攻艦隊集結於此,隻能說明總統他們對薑子鉞的‘進攻’還抱有相當大的疑慮。”
“埃癸斯”行星之所以成為軍事重鎮,就是因為艦隊以此為基地,從之裏出發,進可越過銀道麵一三五線攻入帝國境內,退可機動防守英仙星際聯邦境內各行星。與新羅馬帝國的“伊謝爾倫”行星一樣具有極其重大的軍事戰略價值。